“姐姐……”温雪然弱弱的开口,“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可是……你一直以来那么爱林哥哥,却不拒绝那个大胡子老外搂着你亲你,我想……”
她那娇弱而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否决她说出来的话。
原来是这样。
温夏言心头一松:“你误会了,那个大胡子,不过是我的导师,他有家室,我们更是不可能有什么。”
她从地上爬起来,可温雪然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局面推入死路:“他都有家室了,还和你成双出入,动作亲昵,这不是更加能够说明问题吗?”
这番话,看似是为了温夏言好,可是字字句句之间,都在无形中将温夏言打入万劫不复,让她翻不了身。
温夏言还未来得及做出解释,从一开始就沉默的林长清忽然发声。
“不用装了,你否认也没用,你那位好导师的妻子早就站出来指控你,小三介入,试图破坏他们的婚姻。温夏言,枉我苦守你这么多年,你却在外面逍遥自在,我算是看错了你!”
他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留情,温夏言清楚的看到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看她就像是在看着垃圾。
对温夏言来说,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比亲爹的指控来得更为残酷。
她瞪大眼睛,蹬蹬后退两步,站立不稳,面对林长清这冷酷到让她不认识的表情,心跳漏掉了一拍,怎么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他那鄙夷的目光,刀子一样狠狠的扎在温夏言的心上,一时间,温夏言觉得自己的思维停止转动,他们十多年来相爱,难道林长清如此不信任她?
像是还嫌不够,林长清打开笔记本,画面上,导师的妻子声泪俱下的标出一连串美腔英语:“就是他的那个中国女学生,为了能够拿到绿卡,和他……”
后面的内容,多为不雅,美国人作风开放,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堪入耳。
温夏言捂着热辣辣生疼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长清:“长清,我们十多年的感情,比不上外人一句话?”
“如果只是外人一句话,我不会放在心上,可当事人的妻子,还有你妹妹说的话,你说我信还是不信?”林长清那嘲讽的口气,让温夏言的心底冷飕飕的凉了个透。
这个冬日注定她不会获得温暖。
温雪然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招人疼的样子,未语泪先下:“姐姐,对……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可是林哥哥他……他再也不爱你……”
温夏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温雪然抱住了林长清的手臂,俨然一对儿恋人的模样。
林长清并没有拒绝温雪然的这个动作,“温夏言,我们分手吧。”
她已经开始破碎的心被再次敲打了一下,裂纹一条一条的蔓延开来,疼的温夏言连呼吸之间都透着疼痛。
那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恨意和酸楚,任凭她用尽力气都压制不住下去。
“温雪然,你妈妈抢走了我爸爸,你还要抢走我男朋友吗?”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当年温雪然这个流落在外的风流产物被温振华接回家的时候,她才十岁,天晓得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怎么才能接受一个插足于父母婚姻的第三者剩下的孩子,作为自己的妹妹。
多年来,她心底压抑的对温雪然的那种不接受,在这一刻终于爆发,温夏言再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面对温雪然。
温雪然那孤苦无助的样子发挥到了极致,哭声柔弱凄惨。
“姐姐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个私生女,承蒙爸爸不嫌弃才能回到这个家,我也不想啊,可我是无辜的,我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
她字字句句将自己摘干净,闭口不提和林长清的种种,始终将自己放在一个无比可怜的位置上,那凄楚的眼睛里,时不时一闪而过一抹狡诈。
果然,这招对温振华最管用,他心疼坏了,搂着温雪然安慰几句,转头怒斥温夏言,“就知道欺负你妹妹!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
“爸!兔子不吃窝边草,长清和我十多年的感情,难道温雪然会不知道?她这样做,让我置于何地!”
温振华压根就无视她说的话:“分明是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长清到底是我温振华的女婿,但绝不会是你的丈夫!”
温夏言泪水夺眶而出,同样都是女儿,看看人家,有娘就是不一样啊!
她忽然一抹眼泪,冷笑了一声,常年孤身独立的生活,让温夏言不允许自己有半分软弱:“林长清,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确定要和她在一起吗?”
回答她的是林长清搂住温雪然的动作,坚定不移。
温雪然娇娇弱弱的靠在林长清的怀里,咬着嘴唇看着自家姐姐,脸上满是歉意,可动作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反倒是示威一样,越发靠在了林长清的胸膛上。
温夏言一颗心在这一刻彻底碎了一地。
她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冰凉的,十多年来,她对林长清的用心,不亚于对妈妈的思念,可林长清最终就用这个方式回报她的?
也罢,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妈妈死后三个月,父亲就已经带着赵艳丽母女进门。
婚礼办得很盛大,每个人脸上笑意盎然,仿佛都不曾记得,三个月前,温振华的结发妻子才刚刚去世。
那时候她躲在一旁咬牙看着,成了没娘的孩子。
温夏言收起眼泪,明天她就满二十岁,只要接手了妈妈留下的财产,她就离开这个家,留给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好了。
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对她宽容过。
她拉起行李箱往外走,温振华怒吼:“你今天走出这个家门,就再也别回来!”
温夏言一点都不稀罕回来:“求之不得。”
温振华要说的远不止于此:“还有,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将和你无关!”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温夏言身子一震,陡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目光惊恐:“爸,你做了什么?”
温振华狰狞一笑:“我说,这个家里的一切,你都别想得到,包括你那个死……你妈的那几个破钱!”
温夏言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一张信用卡被封的事儿,那是一张子卡,母卡在温振华手中,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