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着上了那辆保姆车。
车停在一个疗养院门口,我惊怒交加,对着顾斯年破口大骂。
他充耳不闻地抚摸着我发梢,“阿妍,你就在这好好修养吧,等你生完孩子我就会来接你。”
“顾斯年!你以为关着我就行了?我会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死的!”
这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他捏住我的下巴趾高气扬地说。
“沈文妍,你要是聪明,就乖乖生下孩子,我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但是!你要是敢弄死孩子,你的弟弟,你的母亲,包括你那几个叔叔伯伯都要给他陪葬!”
我愣神住,便苦苦哀求他放过我。
白婉宁莞尔一笑,出现在身后,攀上顾斯年的胳膊。
“阿年,入院的手续办好了,这里环境那么好,很适合养胎的。”
“再过六个月,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像疯了一样扑向白婉宁,被医院的人按住绑到了床上。
“白婉宁!你个疯子!等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走到床边,用尖锐的指甲在我的小腹上轻轻划过,亲手给我注入了镇定剂。
我沉沉睡去,不知道睡多久,在白茫茫的混沌世界里徘徊。
时而有水溺住的我口鼻,将我的身体撕碎,时而有海浪拍打着我,将我高高推起重重拍下。
在我要溺毙时,我惊醒了。
在昏暗的病房内,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我身上起伏,我尖叫撕咬,得到的是巴掌和更粗暴的对待。
我手脚被捆绑着,那人更加放肆起来。
“白小姐怕你无聊,安排我来做‘胎教’,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好你和孩子的。”
我哭着呜咽求饶,可暴行持续了五个月。
直到我会主动去迎合那男人后,他们终于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
我用乖顺和麻木换回了自由,他们也以为我挺着七个月的孕肚哪都去不了了。
在床上我趁着男人放松警惕,摸到了他的车钥匙,驱车逃跑。
疗养院的出口是感应的,车辆直接放行了。
我出来后立马跟母亲打了电话,她温柔的声线让我彻底放松下来。
我哭着母亲求救。
“妈妈!我是阿妍,你来救救我好不好?顾斯年把我关在疗养院了,你快带人来救救我!”
“囡囡,你在哪?”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砰”的一声,车辆被猛烈撞击,我的肚子重重磕在方向盘上。
车辆被截停了,白婉宁从前车下来走向我,宛如一个恶魔般。
“沈文妍,你居然想跑!”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阿年的孩子,你是顾斯年爱我的载体,你怎么能跑呢?”
“你的脸,你的孩子,就连你后颈的纹身……”
白婉宁伸手捏住我左后颈的软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这块纹身是梵文吧!”
巨大的冲击让我腹痛不止,血混杂着羊水从腿间汩汩流出,同时抽走的还有我的温度和希冀。
我张了张嘴,白婉宁靠在我耳边低语。
“这段梵文的意思是‘顾斯年爱白婉宁’……你活着,我们的爱情游戏才能继续啊!”
腹部一阵莫名的蜷动,我昏死了过去。
在我苏醒时,病房空无一人,连高高隆起的小腹也空了。
孩子……
这个孩子是白婉宁和顾斯年的,可他汲取我的骨血长大的。
我失声痛哭起来,只觉得这个世间对我好残忍!
怎么能让我生出自己丈夫和别人的孩子呢!
不行!这个孩子和我在一起两百多个日日夜夜,从我身体里出来,就是我的孩子啊!
我要把他找回来!
等我意识到要去找孩子的时候,我已经赤脚站在医院走廊了。
我在医护台问到了孩子下落,就踉踉跄跄朝着VIP病房跑过去了。
一间又一间,在最后一间的玻璃上,我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在白婉宁的怀里,一旁的顾斯年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你们把他还给我!你们怎么能那么恶毒!”
我情绪激动地从白婉宁手上抢回孩子,速度快到顾斯年和白婉宁都没料到。
白婉宁额角缠着纱布,是在那场车祸里留下的。
她错愕的神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嘲谑的笑。
“沈文妍!这个孩子是我和顾斯年的孩子,你不已经知道了吗?”
“只是借你的肚子让他出生而已,你还没资格当他的母亲!”
“识相点,现在给我!”
她伸出手臂朝着我一步步走过来,我被逼到墙角,看着那个半开的飘窗。
顾斯年看出我的异常,及时拉住了白婉宁,耐着性子劝说我。
“沈文妍,我们的孩子胚胎已经做好了,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会给你一个孩子的,所以你不要冲动!”
“来!孩子还给我!”
我双唇翕合着,发出的只有绝望的哭声。
“顾斯年!在你眼里孩子就是个胚胎,是个物件吗?”
“我孕育这个孩子也是有感情的,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七个月了!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白婉宁拿出一张亲子鉴定甩在我脚边,“沈文妍,我已经和孩子做了亲子鉴定,你还觉得你能带走他?”
“你连这个房门都出不去,而且我还要告你拐卖我的孩子!”
她嗤笑一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在我茫然的瞬间,顾斯年把孩子抢了回去。
“孩子……我的……”
指尖的温度消失,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温馨地抱在一起。
我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将颈后的梵文纹身生生剜掉,那块带血的皮肉砸在顾斯年身上。
“还给你!去他妈的爱情游戏!你们会遭报应的!”
随后朝着窗口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冲进房间的医护人员死死拽住我,之后给我注射了镇定剂。
再醒来,我的母亲还有在香港定居的小姨都在我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傻孩子!你怎么可以抛下妈妈一个人去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嗓子哑涩,所有想说的话只化成眼泪滑落。
“阿妍,所有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他们顾家太过分了,这和古代宠妾灭妻有什么区别!”
“我已经联系律师,为你讨个公道,财产还有孩子……”
小姨对我的遭遇义愤填膺,可她们对我的遭遇只知道冰山一角。
我眼神空洞,缓声说:“只要离婚就好了,孩子……我要不到的。”
“阿妍你现在是哺乳期,即使顾家权大,法律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小姨安慰我。
“小姨……可那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