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青珠被绑了起来扔在了后罩房里边儿的一间杂物间里边儿。
“青珠……”墨芜荑推开门,一走进去就用轻飘飘的声音叫青珠。
青珠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待看清楚了来人之后,便吓得忍不住的往后退。
“青珠,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和青玉都是打小跟在我身边的,你年纪小,胆子也小,所以平日里我和青玉都把你当妹妹一般,你怎么就能、就敢背叛我呢?”墨芜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青珠。
“姑娘……奴婢错了……姑娘……”青珠流着不知道是惧怕还是羞愧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哭。
墨芜荑的内心却毫无波动,曾几何时,她是最见不得青珠哭的人,只要青珠哭,她都会觉得心疼,还会去哄哄青珠。
但是如今,任由青珠哭死在这里,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毕竟她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又怎么会有情感呢?怎么会因为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而感到难过呢?
三年前,若不是因为青珠的背叛,她又怎么会被谭氏抓住给送去了曾家那个狼窝!
她死了,青玉被谭氏发卖,至今下落不明,而青珠却留在了墨家,还成了谭氏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墨芜荑只觉得心中怒意在翻滚。
谭氏和曾家合谋骗她,未婚夫曾旭清骗她,她都不像这般又恨又怨,毕竟这些人都是外人,但是跟她打小就在一块儿情如姐妹的青珠居然会背叛她!这让她又恨又气,也让她始终想不明白青珠为什么会这么做。
“看来你这几年在谭氏身边过得不错,也是,谭氏得了的嫁妆,你可是有功之臣,比那个傻青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墨芜荑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像羽毛一般飘进了青珠的耳中。
“姑娘,我不是有意的……”和从前一样,青珠遇到事情就喜欢哭,“夫人要发卖青玉姐姐的时候,我也去求过情的,我还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青玉姐姐……”
“姑娘,我不知道曾家想要害死你,否则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那样做的!当初夫人只是说让我看着你,若是你有什么异动便告诉她,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嫁妆,不知道为什么你嫁到曾家没几天人就没了……”
“谭氏给了你什么好处?”墨芜荑面色微冷。
“我不想陪嫁到曾家去,因为我想要嫁给文辉哥……夫人说只要我帮她盯着你直到你出嫁,她就会想办法让我嫁给文辉哥……姑娘,您饶了我吧,夫人说明年便放我出去嫁人了……”青珠被捆了手脚,哭得妆都花了也没办法擦一下。
青珠嘴里的文辉哥,是谭氏身边一个陪房刘妈妈的儿子。
墨芜荑拿出手帕,蹲在青珠身边,细细的帮青珠擦眼泪,就像从前每一次青珠哭了的时候一样。
“青珠,我从前倒是不知,你这脸皮会这般厚,你害死了我,还想让我原谅你?”
青珠楞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墨芜荑:“可是你如今不是好好的嘛?”
听了青珠这话,墨芜荑气极而笑,一双美目含恨的看着青珠,然后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手抓过青珠的下颚,质问青珠:“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已经不是你的二姑娘墨白音了!她死了!死了!三年前就被你害死了!你要求她原谅,就到地府去求她吧!”
“那你是谁?”青珠眼里有些惊惧。
“我叫墨芜荑,是墨家五姑娘,是你们二姑娘同父异母的妹妹。”墨芜荑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让原本就和墨白宜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又像了两分。
当然,她其实也是二姑娘墨白音,只是墨白音确确实实是死了,而真正的墨芜荑其实也死了,只是她这个死了的墨白音占了死了的墨芜荑的身子,所以她如今是墨芜荑,也是墨白音。
她回来了!
“不!不!你就是二姑娘,你就是!你明明跟她一模一样!你就是!”青珠突然激动了起来。
瞧着激动起来的青珠,墨芜荑却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她松开了青珠,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青珠,无悲也无喜的道:“青珠,你难道不知道刘文辉其实已经娶妻了吗?从头到尾,谭氏都在骗你,或许等到了明年,谭氏便将你随便配个人,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因为一个骗自己的男人而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不过以青珠的性子,她应该不会后悔,只会恨谭氏罢了。
“不可能!不可能!文辉哥说了要等我的,你骗我!你骗我!”青珠听了这话,就更激动了,根本不相信墨芜荑说的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便知道我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了。”很多事情其实只要你愿意去想,总会发现很多蛛丝马迹的,就像当初她和曾旭清一样,后来仔细想想,确实有很多漏洞。
当局者迷罢了。
“不,不可能的,文辉哥不会骗我的!不会的!”青珠有些歇斯底里。
墨芜荑没再多停留,赶紧回了蒹葭院。
在回去的路上,千亭有些不明白的问:“芜荑姐姐,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杀了她?这样不更解恨吗?”
千亭是个才十岁的小丫头,从小接触的就是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所以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很粗暴,杀了便是。
墨芜荑却道:“谭氏自然会处理她的,横竖结果都一样,咱们没必要为了她脏了咱们的手。”
青珠今日说出那种二姑娘回来索命了的话,为了以防万一,谭氏是不会留着青珠的。
千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皱眉道:“可是这样好麻烦啊!不如将这些人一个个都杀了了事!”
“墨家好歹也是官家,你要是把他们直接杀了,难道就不会惹祸上身吗?再说了,直接杀了他们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只有将他们在意的东西,一一从他们身上夺走,他们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墨芜荑的脸上的笑容隐隐的有了几分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