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两个都不会放过了!
元蓁蓁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让元亭瞳惹了皇后娘娘不快,眼下自己的阴谋被拆穿,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慌。
元亭瞳也不欲和元蓁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转身便打算朝着后面的那个马车走去。
这次震惊的人便不止方金莲和元蓁蓁了,以往都是元亭瞳一个人坐马车的,但她总是想方设法的同元蓁蓁母女挤在一起的。
这次竟然这样轻飘飘的就过去了?
元亭瞳在心中冷哼一声,方氏母女走到哪里都带着一张虚伪的面皮,自己可不喜欢看别人虚情假意的表演,自然乐意一个人坐一辆马车了。
“二姐儿。”方金莲忽然叫住元亭瞳,元亭瞳回过头看着她,也不说话,一副我看你又要做什么妖的表情。
“你看你这孩子。”方金莲摘下头上带着的一个珠钗递给元亭瞳:“这么素雅干什么?你这副样子出去,要让别人以为是不是我们侯府苛待了你呢。”
元亭瞳挑眉,其实她很想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只是眼神冷飕飕的看着方金莲递过来的珠钗:“不必了,方姨娘还是自己带着吧,侯府有没有苛待我,世人自然会看的。”
方金莲递珠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元亭瞳已经径直朝着后面的马车去了。
“母亲,你看她。”元蓁蓁埋怨的道:“真是反了天了,等爹回来,我一定……”
“住嘴。”方金莲收回捏着簪子的手:“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沉住气沉住气,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元蓁蓁看着方金莲,良久,这才缓缓的低下头:“是,母亲,女儿知错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了,方金莲又轻轻的拍了一下元蓁蓁的手道:“放心吧,母亲有的是法子收拾这个小贱人,她娘就不是我的对手,她更不是。”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车里的元亭瞳好像特别有闲情逸致一般,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掀起马车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的街景。
卖馄饨的说摊子冒着雾蒙蒙的热气,摊主手忙假乱的招呼着自己的生意;卖手绢的姑娘正顶着个大红脸和面前同样一脸羞怯的男子不知道解释着什么……
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都有些面面相觑的盯着对方。
不知道为何,她们总觉得,自家小姐打从上一次想要爬墙翻出王府接过摔下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前对着方金莲百般讨好,一有时间就往那母女二人跟前凑,现在宁愿一个人在清幽居发呆也不愿意踏进莲水苑的大门。
这次参加赏菊言,是小姐第一次没有听大小姐的“建议”选择那些不适合自己的料子,第一次打扮的这样素雅。
两个丫头回过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元亭瞳,相视一笑。
自家小姐若是认真打扮起来,竟然是这样的貌美。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皇宫门口,茯苓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回过身道:“小姐,咱们到了。”
元亭瞳一下马车,心中顿时忍不住惊呼一声,嚯,好多人呐!皇后娘娘这个宴会,举办的倒是挺盛大的。
不过倒是也不奇怪,如今东离国的皇上得了怪病,一直昏迷不醒,每日里就依仗着一些汤汤水水的吊着性命,朝堂之中局势三分,皇后的娘家沈家便是其中最强有力的一家,所以基本上只要皇后发话,大家都还是愿意给她这个面子的——就算不愿意给她面子的也得不情不愿的来,沈家可没人得罪得起。
元亭瞳在心中冷笑一声,权势滔天又如何?她元亭瞳就非要做虎口拔牙的那把铁钳,这都是沈家欠她的。
“小姐,咱们走吧。”黄芪愤恨的看了一眼前面在丫鬟簇拥下率先进去了方金莲和元蓁蓁,心中似乎是在埋怨,她们竟然不等自家小姐。
“走吧。”元亭瞳安慰一般的拍了一下黄芪的手。
皇后的赏菊宴设在御花园旁边的宫殿上,元亭瞳朝着宫殿走去,就见到整个花园都放满了琳琅满目的菊花,各种颜色各种形状,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这些花可真是好看啊。”跟在后面的黄芪小声感叹了一下道:“养的这样好,必然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吧!”
“对呀。”茯苓也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从来没见过的菊花,小声道:“皇上昏迷了这么久,我还以为……”
还以为皇后会每日以泪洗面?
元亭瞳在前面幽幽开口,可是语气却是无尽的嘲讽:“皇上昏迷了整整一年,眼见沈家离那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皇后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呢?”
“小姐。”茯苓和黄芪都被吓的一个踉跄,四处看了一下,所幸眼下来的宾客都进去了会客厅,花园中并没有多少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不……还有摄政王和太后在的吗?”
太后?元亭瞳不以为然,太后便是当今权势三分中的一份,也是最弱势的那一份。
太后一直坚信自己的儿子会醒过来,上一世的结局倒是也没有让她失望,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皇上确实醒过来了。
元亭瞳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深深的陷入皮肉之中。
上一世,皇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忙不迭的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势,沈家功亏一篑,就将所有的罪行都推到了元亭瞳的兄长元骏骥身上,谋朝篡位,拥兵自重,这些沈家的罪行,最后却成为了原身和兄长送命的理由。
至于自己那个“前男友”摄政王……
元亭瞳回想了一下,自己对于这个人,当真没有多少记忆,唯一的记忆就是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沈家关起来了,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听到了茯苓冒死打探回来的消息。
记忆猛然穿梭,元亭瞳周身发冷,她仿佛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沈家,披头散发,身上多处伤口已经溃烂,血迹干涸凝结成了血痂,让她看起来格外渗人,她穿着已经看不出眼色的破烂衣裳,披头散发的依靠在床边,外面传来一阵仓惶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