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走到吴队长身边,吴队长打量了邵锡一番,含蓄地问道。“报告领导,邵锡!”邵锡响亮地回答。吴队长疑惑地愣了一下,排长赶快解释说:“他姓邵名锡,召耳邵,金易锡,他这名字跟我们的训练课目有点儿冲突!”吴队长这才恍然大悟,笑了。
邵锡能感觉出吴队长的气势,虽然自己跟他个头不分上下,但他却显得比自己强壮,邵锡属于那种肌肉结实、身体却显得有些瘦弱的类型,而吴队长,肌肉既结实,块头也大,而且,他的眼神很聚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给人有一种威慑力。
“以前练过?”吴队长打量完邵锡,盯着他问。
“随便练着玩儿,不懂套路!”邵锡谦虚地说。
吴队长轻轻地点了点头。
拉开架势,邵锡出手猛烈,挥着拳头照着吴队长的要害部位一阵攻击,吴队长却也不慌不忙地防守着,轻轻地赞叹:不错,身手很矫健嘛!
邵锡心里涌入了一丝喜悦,心想:你才知道啊,我邵锡毕竟也是练家嘛——但刚有这个念头,就觉得进攻越来越吃力了,吴队长已经开始反击,邵锡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是怎样打出那几拳的,一气呵成,让自己丝毫没有反应的余地,不过,吴队长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把出手的拳头停在了他的眼前。
其实整个交手不超过半分钟,以邵锡的失败而告终。“我认输了,队长的拳法就是厉害!”虽然输了,邵锡却输的心服口服,其实他也能看的出来,就这样的情况,还是队长让着自己,不然,说不定邵锡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吴队长拍着邵锡的肩膀说:“不错,不错,很有潜力,好好练,我看好你!”邵锡触到了队长那充满鼓励和希望的眼神,心里掠过一丝感动,能够得到领导这样的评价,实在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邵锡冲吴队长一个标准的军礼,吴队长很认真地还了一个礼。
往队伍里走的时候,邵锡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超过吴队长的,一定!决心变成了巨大的信心,他攥紧了拳头,一股莫名的英雄气概涌上心田,邵锡发誓要练好拳术,争取成为中央特卫团的精英,象吴队长一样,当干部,给首长当贴身警卫,多风光!
“孙连长,这个兵可要给我留着啊!”吴队长看了看邵锡,突然对连长说。连长愣了一下,敷衍地说:“尽量吧,尽量!”
拳术训练是异常艰苦的,光站马步这一关就不好,扎着马步,两手收于腰际,还不能动,一动就得挨批,两条腿先是痛,后是酸,然后就觉得不是自己的腿了,脸上也都冒了汗,但是干部和骨干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队伍,只要有一个人松懈,马上就能看的出来。
邵锡以前练过,身体素质也还不错,因此还好一点,虽然有些酸痛,但不至于象其它战友那样,裂着嘴,难受的满头大汗,而且两腿直打哆嗦。
几分钟过去,就先后有人实在撑不住了,身体剧烈的摇晃,有的干脆一轱辘倒在了地上,班长到了跟前,狠狠地训斥着,给他们纠正好动作,继续坚持,这时候,训练场上一片寂静,统一的姿势,统一的大汗淋漓,如果在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很多战士的身下,都已经淌满了汗,一滴一滴的,一大片。
第一次拳术训练,把大家折腾的浑身疼痛,回到班里,很多战友往床上一趴,反过手来揉搓自己腰背,也有的揉搓大腿,邵锡却兀自地扭了扭腰,放声大喊道:“拳术训练,真***舒服!”
邵锡的这句话象是公共厕所里扔石头——激起了公愤(公粪),几个战友愤愤地看着邵锡,仿佛要吃了他。“就你能耐!少在这里装蒜,你再能不是也被吴队长打败了!”开口的是四班的排头兵王天来,看他那鄙视的神情,邵锡真想抽他,但是他也记起了战友情深这句话,压了压火。
“王天来,你说什么呢?人家邵锡说的对,是咱们吃苦性太差了,我也觉得拳术训练很充实,虽然累点儿,但是练的很带劲!”坐在桌子上写政治作业的赵刚对王天来说道。邵锡看了看赵刚,觉得这兄弟挺憨厚挺不错的,虽然反应慢点儿,脑子笨点儿,但人不错,不会说谎,不会耍滑头。
那王天来开始把矛头转向赵刚,愤愤地说:“干嘛,找茬是吧?我跟邵锡说话关你屁事!”
说实话,要是在地方上,有人敢这么牛逼,邵锡早就上去教训教训他了,但这是在部队,部队里战友之间都是兄弟。邵锡到了王天来身边,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轻轻地说:“算了算了,这是干什么啊,战友之间吵什么吵——”邵锡正劝着,班长候永东推门而入,那王天来愤怒的表情马上舒展开了。“班长,你回来了!”王天来有套近乎地说。
“训练苦不苦啊同志们?”候永东挨个看了看被训练‘糟蹋’的狼狈不堪的新兵们。“我的腿疼死了,站都站不住了,班长,怎么办呢?”叫苦的是来自四川绵羊的一个战友,因为岁数比较小,长的也比较可爱,战友们管他叫‘小绵羊’,他老爸是地方的大老板,家产上千万。也许是在家里娇生惯养习惯了,面对训练的疲惫,他象是有些吃不消了。
班长到了小绵羊面前,说:“趴下!”
趴下?邵锡心里顿时一惊,难不成说腿疼也不行,班长要对他执行家法?
小绵羊有点儿恐惧地看了看班长,但还是蹑手蹑脚地趴在了床上,转过脸来望着班长,随时做好了‘享受’家法的准备。
“班长,不,不要啊!”邵锡这人比较有正义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实小绵羊也不是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班长没必要跟他这么较真儿的。班长看了邵锡一眼,也不理会,伸出双手‘啪’地一下子打在小绵羊的屁股上,然后两只手放在小绵羊的腿上,象揉面一样揉搓起来,大家都愣了,原来班长是想给小绵羊按摩按摩。邵锡的脸一红,感到有点儿歉意,是自己错误班长了。
“其实腿疼是正常的,坚持练上几天就没事儿了,腿疼,是在长肌肉,明白吗?”班长一边认真地帮小绵羊按摩一边解释着,新兵们个个看的入神。
“邵锡,你的电话!”通信员突然闯进四班,喊了一声。
电话?会是谁的呢?邵锡默默地想起了心中的那个她!
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