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君沉的再次拜访令时年有些吃惊,毕竟上一世,君沉自解除婚约那日后在未露面。
“时叔,这是誓约书,您签上字后君家和时家的婚约便正式解除了。”
君昊然和时沐两人还在偷偷的眉眼传情,时年突然打断了时天的签字。
“我后悔了,我觉得此事应该再作商议。”
君沉抬起头,不解的望着站在一旁的时年,“时小姐昨日可不是这个意思。”
抬眼望向时年,似是想从她那得到一个符合心意的理由。
而时年的变数让时沐和君昊然瞬间惊慌,不知所措。
“我思来想去,君家和时家的婚事还是应该遵循老一辈的意愿才行。”
一旁的钟素云便有些不开心,半晌才开口。
“年年啊,强扭的瓜不甜,你与昊然结婚,这婚事没有感情又怎么能结婚呢。”
君沉没有说话,视线不移的盯着时年,看看她又能说些什么。
“那君昊然明知道与我有婚约,还喜欢上了我姐姐,怕是根本没有把婚约放在眼里。”
君昊然怕君沉责备,忍着怒气不敢说话。
的确是君昊然和时沐有错在先,君沉别过眼,将誓约书合上。
“既然时小姐不选,那婚事便如期举行吧。”
“等等。”
清丽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那道纤小的身影之上。
“君昊然已经算是出轨了时沐,这件事君少不应该装作不知道吧。”
时年已经决定主动出击,便不会轻易松口。
君昊然和时沐两人更是心慌,婚事退不成还染了一身骚。
时天和钟素云面色铁青,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让时家的脸面在君沉面前都丢尽了!
君沉冷眼瞥着君昊然,君昊然连忙低下头。
他紧了紧黑色西服的领口,眸色冷淡,薄唇清凉,“那时小姐想做什么,直说即可。”
“听两人的道歉应该不过分吧。”
时年眸色兴意盎然,红唇轻启,吐出的却是不饶人的话语。
时沐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这个为她所用的输血库居然让自己给她道歉,不可理喻!
“年年,你在胡说些什么!沐沐可是你的姐姐!”钟素云在一旁冷声道。
君沉冷眼扫过,钟素云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他指了指君昊然,勾了勾手。
君昊然连忙走到君沉的身边,“三哥……”
“事情是你做错了,道歉吧。”
君昊然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时年,半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
听完君昊然道歉后,君沉那修长的手指又指向时沐,淡淡一句,“时沐小姐是不是也应该道个歉呢?”
时年唇侧挑出一抹笑容,她做的绝,可这君沉,更甚于她!
时沐咬紧了牙,要她和时年道歉,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身形一晃,就势作昏死状,可好巧不巧,额头正中茶几的边角。
一时之间,额头殷红的鲜血肆意流出。
“沐儿!”
君昊然和时天,钟素云三人一齐喊道,君昊然连忙抱起了时沐将她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时天第一时间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整个客厅里,心无波澜的只有君沉和时年两个人。
“你姐姐晕倒你不心疼吗?”
君沉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忙前忙后,而时年却心平气和的坐在他的对面。
“心疼啊,毕竟流着我的。”
她声音宛若蚊声,可君沉却听的真切。
不一会,家庭医生便赶来了,时沐的额头做了简单的包扎,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时小姐……需要输血,我已经联系了医院,不过时间很急迫,只能等。”
家庭医生扫了一眼君沉对面的时年。
而时天和钟素云都明白,现在能救时沐的只有时年。
“年儿,快过来给姐姐输血,她现在很需要你。”
不过一瞬,君沉便明白时年话中的意思。
时年眸子里再也没有曾经的迷茫和妥协,而是从未有过的厌恶和拒绝。
“母亲,并非我不想,只是我前几天刚献过,现在身体吃不消。”
似乎没有想到时年会拒绝他们,也顾不上君沉在旁边,钟素云竟一把拉过了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可是你的姐姐!你必须得救她!”
她使眼色给家庭医生,家庭医生顺势从箱子里拿出针管,粗壮的针管令人心生俱意。
“我说的清楚,我不要!”
时年头一回反抗,挣脱掉了钟素云的手,将家庭医生的针管一把打掉。
可尖锐的针头还是扎伤了手背,她却浑然不觉。
“怕是抽了这些血,我也会丢掉半条命吧。”
他们从来没见过时年如此排斥,加上外人在场,强迫不得。
“年年,快过来,沐儿很需要你,乖,快过来。”钟素云的语气瞬间温柔。
可温柔里又夹杂着抱怨和急迫。
“爸妈,都是手心手背的肉,你们怎么如此狠心,时沐是你们的女儿,难道我不是吗!”
时年望着眼前的父母,宛若两只吸血鬼,等着吸她的血拆她的骨。
“你姐姐生命垂危,年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不懂事?
时沐从小到大靠着自己的血液活下去,自己不过是反抗一次,便成了不懂事,真是可笑!
上一世,时沐逼着她,将她囚在医院里,肆无忌惮的抽着她的血。
更为可恨的是,时沐借着她的名义约来了君沉,想要以婚约胁迫他。
最后,她不仅沦落成了她的血奴,失去了利用价值还被她弃如草履般纵火烧死!
只是,君沉那般骄傲的男人,万不该为了她而丢掉命!
这一世,她不会再为他们所用了!
“那就让她去死好了,都清净。”
君沉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宛若一个看戏之人,在欣赏着这出好戏。
君昊然看不下去了,不忍心看着时沐受罪。
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掐住了时年的脖子,将她按在沙发上,示意家庭医生快点抽血!
“时年你最好识相点。”
君沉见状,这才出声制止,“君昊然,你给我滚回来!”
君沉的话像是绝对的命令一般,君昊然不甘心的拿开手,可那脸上,却满是憎恨之意。
时年还没来得及喘气,便被一道阴影盖住。
她一抬头,清润的声音自上而下远远传来。
“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做,没人可以强迫你。”
时天和钟素云见君沉出面,不敢有什么动作,目光怨念的瞪着她。
时年站在君沉的身后,安全感十足。
君沉坐在沙发上,余光盯着身后的时年,“昊然,君家教你强人所难的?”
“谢谢。”
身后轻声传来,君沉一怔,面色丝毫没有改变。
“时小姐才是你的未婚妻,时沐的生死和你没有太大关系。”
君昊然不敢反驳君沉,只能心疼的看着晕厥的时沐。
她额头上的纱布一直在换,鲜血渐蔓,染红了一层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