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含姿咳嗽了起来。

猛地睁开眼，眼前不再是廉价公寓低矮的天花板，而是雕梁画栋的华丽藻井。

她立刻爬了起来，身上一片又一片的青紫，疼得她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她按住了胸口，不断地喘息着。

这是，艺仃古阁？

她震惊了，来不及多想，便慌慌张张地朝着门口走去。出狱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切都来的太快，她都来不及细想。

没想到，刚刚开门，她便和纪彦晗撞了个满怀。

“坐了五年牢，你居然还这么天真。”

他的眼神中有一丝玩味，仿佛能够透过轻薄的衣衫将她看穿。黎含姿只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便换上了一副格式化的笑容，矜持而淡定。

“多谢纪总相救。”

纪彦晗淡然地说道：“卖不了就去拍三级片，在这一点上，你还真是执着。”

三级片？黎含姿的瞳孔骤然放大。

丰琦秀田，林奇，他们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从一开始他们就在欺骗她么？

心中愈发地慌乱，她快兜不住了，在他面前，她很难一直保持从容淡静的模样。

“不打扰了。”她决绝地绕过他。

纪彦晗却完全没有打算要放过她，他将她逼到了墙角，左手撑墙，右手却是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颌骨，紧紧地盯着她饱满的嘴唇。

她的心不争气地狂跳着。

“你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他松开了她，满眼的戏谑，“放心，最近我没什么兴致。”

她的心一阵钝痛：“那还真是可惜了，最近缺钱，我本可以少收点呢。”

纪彦晗半眯着眼睛看着她，比起五年前，她更显风韵了，就像熟透的水果，散发出致命的香甜气息。

“我给你收拾好了房间，还是原来那个，在这里住下。”

黎含姿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要！”

“你没过拒绝的权利。”他的拇指蓦然捏紧了她的下巴，“只要我想要，你就得给。”他松开了她，然后转身就走。

等他离开之后，她慌乱地走出了房间。

没想到，回廊那边却早就站了一个女人，在看到黎含姿的那一刻，她手中的托盘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含姿？”那个女人迎了上来，“你怎么在这里？”

她缓缓地抬头，心中充满了怨毒，眼神却是空洞无比：“母亲。”

黎惠子是她的母亲，八岁那年，她跟着母亲从Z国东渡，在花街定居。

黎惠子粗俗，小家子气，还是花街最下等的游女，能进艺仃古阁，全凭她那张酷似纪彦晗早逝的母亲的脸。

家里的老夫人坚决不同意她进门，也不许她有所出，因此到了今天，她还是无名无份地跟着纪衡南，也没能给他生下孩子。

“谁允许你回来的？彦晗少爷已经知道了吗？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黎含姿突然平衡了许多，无论自己有多不堪，至少比眼前这个女人过的要好。

“纪彦晗带我回来的。”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还不要脸地去招惹他！你非要我被赶出去了你才甘心吗？”黎惠子捡起托盘，用力地往她身上又打又砸。

她没有反抗，从小到大，师傅也好，母亲也好，每个人都打她，她的全身都布满了伤痕。

“够了，放下。”不知何时，老夫人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她对着黎含姿厉声喝道，“既然回了艺仃古阁，就得好好学规矩，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