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捂住眼,身形颤颤,萧索如秋日落叶。
南砚真是每天都能让她知道,他有多厌恶她。
桑洛知道自己该离开,还能留有最后一丝尊严。
可她没动,直到虚掩的门被打开,即墨讶然喊道:“太子妃……”
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如此苍白瘦削了?
房内,南砚一怔,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被心里涌起的快/意压下去。
桑洛没看即墨,像是一抹游魂般走入书房,颤声问道:“为什么?你做瞎/子上/瘾了?好玩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南砚薄唇抿了抿,没有焦距的眼里溢出讥笑:“没听清,还需要本君复述一遍?”
桑洛垂落的手攥紧,瘦骨嶙峋的手,青筋暴突,终于开口说出憋了三千年的事情。
“那时候,我去雪山找过华碧,她根本就不在那里,而是去了魔界,我的鸾鸟看到,她跟魔尊关系匪浅。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介意,也还是爱她吗?”
说完她就仔细的盯着南砚的神色,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愤怒和失望。
她知道,那会是她的救命稻草。
南砚愣了愣,旋即冷笑:“当然,碧儿做什么本君都不介意,但你桑洛做什么都会让本君恶心。”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会让桑洛痛苦,而她越痛苦,他紧绷的心就越舒坦。
桑洛惨笑,眼里最后一丝光亮至此熄灭得彻底。
真是,输得好彻底啊。
“还有一个月。”说完她就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
即墨朝桑洛离开的方向望去,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个颤巍巍的身影。
看着屋内坐着的南砚,忍不住摇头叹息:“但愿你不会后悔吧。”
“后悔?那是什么东西?”南砚不屑一顾。
即墨心间一阵莫名酸痛。
南砚和桑洛没有举行婚礼,只是在月老那里缔结了盟约。
他至今还记得,桑洛珍而重之的抚摸着手腕处的红线,吻了又吻。
人的承受力是有限度的,总有受不了的那天。
到时候,南砚可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桑洛跑回房间后,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沉沉的喘息了几下,揪着紧缩痉挛到几乎岔气的心口,卑微的祈求:“南砚,你为何要这般绝情?”
为什么?
为什么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华碧,吝啬得不肯分一点给她。
心脏像是被泡在了黄连水中,苦涩到极致。
没关系,很快,她就不会痛,不会苦了……
第二日,如每个清晨一般,桑洛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忙碌着。
神仙不用进食,但她这段时间每日都会做吃的,这个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是个凡间的妻子,为夫君洗手作羹汤。
南砚哪怕吃一口,对她来说也是欣慰。
当她端着点心推开卧房门时,迎接她的是重重的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