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轩。
下车之后,陈天临推门而入,心情忐忑。
就在20分钟之前,他接到了余露的短信,说是有关于楚慕寒的事情与他当面谈。
犹豫良久,陈天临还是答应了。
兰亭轩是一座仿古风格的三层木楼,远离市区,小院内遍值桃树,风景秀美,令人心旷神怡。
陈天临快步走入一楼,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专心绘画的余露,余露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绘画,头也不抬道:“我马上就画完了,稍等一下,你随便坐!”
陈天临点点头,打量整个大厅,只见大厅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十几只画架,角落里摆放着各种雕塑,一看就是画室。
走到余露的身后,陈天临只瞥了一眼,顿时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余露正在描绘窗外的桃树,线条优美,布局精致,颜色层次分明。
如今,正值盛夏,但余露却能描绘出一副春色盎然,和风习习的美感,可见她的想象力之丰富,绘画技巧之高超。
随后,陈天临走到角落的书架前,随手拿了一本《孙子兵法》,范看一看,不禁怔住了。
这本《孙子兵法》“伤痕累累”,几乎每一页都有漂亮的蝇头小楷批注,就连某些错别字也都修改过来,在每一卷的末尾还有读后感,总结等。
由此可见,读者并非是泛泛而读,而是精读,深入思考,并提出自己的见解。
这样的人,在学术界称之为学者。
他又随机抽了三本书,分别是《旧唐书》,《现代艺术史》,《冰鉴》,无一例外,这三本书也是批注满满,令人感慨。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我一直认为文字是有温度,有灵魂的,每一个龙国儿女都应该对龙国文化怀有一颗敬畏之心,这是对龙国优秀文化的传承和发扬!”
陈天临合上书,放入书架之内,看向身旁的余露,笑道:“我听慕寒说,你精通绘画,时尚,历史,商业等,可谓是全才,为何不开一家公司,驰骋商场,反而甘心做一名绘画老师?”
“个人兴趣!”
余露抚了抚鬓角的发丝,调皮的眨眨眼,悄无声息的转移话题,“坐吧!我给你泡茶!”
说着,她转身走到角落,开始沏茶。
不多时,一壶清香甘醇的龙井茶就泡好了,余露亲自为陈天临倒了一杯,她自己也捧着一杯热茶,沉声道:“原本,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思忖良久,我还是准备跟你坦诚相告!”
闻言,陈天临心中一沉。
他隐隐有了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不过,他的表情十分平静,抿了一口热茶,淡淡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余露叹了口气,缓缓道:“大概在半年前,我发现慕寒与白鹤集团的杨旗交往过密,两人时常一起出入各种高档酒店,刚开始,我只是以为慕寒是商业应酬,也没太在意,但是后来......”
说到这,余露不再往下说,深深叹息,似乎对闺蜜的无耻作为而羞愧。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发现他们交往越来越频繁,大概两天一次,有一次,我心中好奇,偷偷跟踪他们,惊讶的发现他们上午进入酒店,下午才离去,大概3个多小时!”
余露叹息一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天临,继续道:“再后来,我暗示慕寒不要与其他男人交往过密,每一次慕寒都非常愤怒,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气不过,与她吵了一架,直到上个星期,我们才和好!
我说这些,并非要破坏你与慕寒的关系,而是想让你多陪陪慕寒,说不定她会回心转意!”
咔嚓——
即便陈天临再三忍耐,但怒火还是不可抑制的流泻而出,掌中的紫砂杯化作齑粉,滚烫的茶水在指缝间欢快流淌。
余露心中暗喜,故作惊讶道:“天临,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说这些事情干什么?”
“抱歉,我还有事要处理!”说着,陈天临就站起身,强忍着眼眶内的泪水,转身离去。
望着陈天临渐渐消失的背影,余露双臂环胸,娇艳湿润的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一点也不担心陈天临与楚慕寒对质,因为她说的全是事实,至于楚慕寒与杨旗在酒店内做了什么,她并不关心!
她知道,自己已经在陈天临的心中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只需要充足的阳光雨露,再加以时日,这颗种子将茁壮成长,破土而出,彻底分裂陈天临与楚慕寒!
10分钟之后,余露与楚慕寒见面了。
此时,楚慕寒已经醒了,正蜷缩在客厅内的沙发上,怀抱枕头,两眼无神,根本没有在意电视内容。
余露坐在楚慕寒的身旁,揽住楚慕寒的肩膀,怜惜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慕寒,咱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坦诚相告呢?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这句话,仿佛掉入火药桶的火星,压抑已久的委屈瞬间爆发,楚慕寒趴在余露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她太委屈了!
苦等三年,终于等到了陈天临!
原本,她以为两人见面之后会你侬我侬,互诉衷肠,顺便聊一聊结婚的事情!
没想到,陈天临如此冷漠,仿佛根本就不认识她,这让楚慕寒十分委屈,又十分痛苦!
她想问问陈天临,是不是他移情别恋了?
如果是的话,她可以离开,因为她从来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但,她刚刚连打了三次电话,陈天临都没有接,她的心渐渐沉入谷底,一片冰凉!
过了一会,楚慕寒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余露这才问道:“慕寒,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讲?”
楚慕寒抬起头,凝视余露,哽咽道:“什么事?”
余露抽了一张纸巾,仔细的擦拭楚慕寒眼角的泪水,叹道:“算了,还是不说了!说了的话,你更加难受!”
楚慕寒心中一沉,抓住余露的肩膀,催促道:“是不是有关天临的?”
余露一脸为难,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