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禾却是颇为坦荡,面上也不见丝毫异样。
云谦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换做他人,此时只怕是该骂他一句登徒子了。
半个时辰后。
云谦将熬好的药端到了桌上。
直至邵禾端起药碗,将里面苦到几乎能吐出胆汁的药汁给喝下之时,云谦这才小心的打量她一眼,小声问道,
“姑娘医术如此精湛,无论去往何处,都该有个好出路才对,为何会流落至此?日后有何打算?”
邵禾浅浅的扫了他一眼。
她身上的裙子虽然有些破,但是依稀可见这裙子的用料极为昂贵。
能够成为医者,这男子的眼界会比其他百姓更高一些。
所以,他会问出这个问题,邵禾并不惊讶。
日后有何打算吗?
邵禾凤眸微敛。
印象中原主的父母对原主虽不算太好,但也没苛责。
也许,可以走一走这条路。
“麻烦为我准备一下纸笔。”
“好。”云谦将纸笔拿到邵禾眼前,目光却是微动。
邵禾想了想,在纸上落下寥寥几句后又将头上的簪子拿下,“麻烦你让人将这封信还有这根簪子交到御史府。”
云谦一愣。
瞧着邵禾递出的簪子,他心中已有定数,不过他并未多言,只是顺着邵禾的话收下信件,转身便走了出去。
……
天色渐晚。
楚王府中,烛光渐起。
“咻——”
一阵破空声在后院突兀响起,不多时便已行至一处厢房内。
“主子。”
只见几名身穿黑衣的暗卫跪倒在地,昏黄的烛火将他们的身影照亮。
“查到了?”坐在轮椅之上的裴淮安声音低沉,眸中却不见半点情绪泄露。
“是。”
其中一名暗卫将头压下,恭敬道,“已查清楚在乱葬岗中的那名女子身份,这姑娘是御史中丞之女,亦是平南侯夫人。”
“平南侯?”裴淮安锋锐的眉梢微挑,薄唇溢出一丝冷意,“侯府昨日放出平南侯夫人难产一尸两命的消息……查,将那名女子的下落查清楚。”
“是!”
暗卫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砰——”
裴淮安指腹一紧,生生捏碎了掌中的杯盏,一双抬起的眉眼如寒冬那般,冷的叫人心颤。
她,怎会是侯夫人?
夜色渐浓,迷雾逐渐弥漫在街巷之中。
邵禾在这里索性无趣,就直接到了台前做起了看诊大夫。
她收回指尖,“你不过是染了些寒气,并不严重,回去静养两天,多喝些温补的药物即可。”
“多谢姑娘!”只见她前方正坐着一名身躯瘦弱的男子,听到她所说的话后便连忙站起,朝着她连连躬了几个腰身。
“姑娘。”
云谦走入屋中,褪下染了寒气的外袍,将信件放在了桌上。
他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我已派人将信送到御史府,但御史府的人看过信后便说我派去的人是骗子,说侯夫人已经难产死了……”
这话叫邵禾眉心一蹙,“簪子也一同拿去了吗?”
那根簪子是原主出嫁之时她母亲亲手赠予,又怎会不认识?
“拿去了。”然而,当云谦将那根簪子拿出之时,邵禾的心便已如坠冰窖。
“姑娘……”云谦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些安慰的话。
但邵禾将簪子拿起,淡然摇头。
“不必多言。”
安慰的话这个时候并无用处。
这根簪子,御史府的人绝不会不认得。
只能说……是御史府的人不愿为了她得罪侯府,所以故作不知罢了。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