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鹅毛似棉絮般不停地飘落,在这长白山之中,大地一片银白。雪已经没过她的足踝,小鹿皮靴子上的明珠上都是雪珠子。她踩着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次出来执行任务,一直都是在北方徘徊,先是送花江,这次又是长白山。
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景象,真是一个琉璃世界。
醉春风已经走了上百里的路,不过她的脚下却丝毫没有停滞。
风吹得她脸蛋嫣红,看上去更添了几分美丽。她用纤手拂过被风吹乱的发丝,露出了戴在中指上如鸽子蛋般大小的红宝石戒指。那红润的光在阳光的照射下,红的如女子刚涂过口脂的唇,又像是殷红的血。
醉春风边走边想着心事,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她已经用计杀掉了明月楼在北海的分舵主。分舵中的银票十万两也已经揣进了自己的腰包,回去足可以向师父交差了。一想到回到青木教就可以见到大师哥了,她的嘴角不自禁地弯起了弧度。
已经出来三个多月了,她其实特别想念大师哥。本来她前几天就可以回去的,不过她从北海的分舵里搜出了一封密信,信的内容大致是说:明月楼主玉贪欢因为在西域和密宗教大护法比武,虽然杀死了大护法,可是自己也是身受重伤,只身逃了回来,却是急需援助,所以才写信给离这最近的北海分舵求援。
醉春风知道明月楼主是青木教的劲敌,如果自己可以趁机抓住那个玉贪欢,那岂不是毕其功于一役。她琢磨着这个受了重伤的玉贪欢一定就在这附近,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四处搜寻。
她天未亮就起来四处探查,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她肚子也有些饿了。正巧前面有一家大车店,可以进去喝碗热汤。
她掀开埋汰的破布棉门帘子,就走了进去。小二赶紧上来询问她要吃什么?醉春风笑说来一碗疙瘩汤就行。因为她知道这附近很荒僻,也没啥好吃的。小二答应着去了。
她找了一张空桌旁坐下,只见屋里有许多赶路的行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大多围着地中间的铁炉子烤火。也有几个赶路的贩卖皮毛的商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在那里打牌的,还有的妇人正在拍着襁褓里的孩子睡觉。
现在这个时辰也不是饭口,在饭桌旁吃饭的也没有几个人。其他人估计早就吃完了。有三个红头发,脸上一脸横肉的,还戴着个碗口般大小金耳环的男子正在那里喝酒,好像喝了很久所以压桌了,说话舌头都有点大了。
醉春风坐在靠墙角的一张小桌旁,她一进来就安静地坐在那。虽然别人难免小声地议论她,但是都没人敢大声说。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地上蹦蹦跳跳地,他梳着一个桃心的小头发歪着头对醉春风说:“姐姐,你脸上为啥蒙着一块纱巾啊?”
醉春风忍不住笑了,的确在进门前,她就带上了面纱,因为自己的容貌太过惹眼,她不想过于招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从怀里拿出一包牛皮纸包着的冰糖给了小男孩,“乖,姐姐给你糖吃好不好?”
小男孩舔着红润的小嘴唇特别开心,刚想伸手去拿,回头又瞅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母亲。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美妇人笑着点点头,那个小男孩知道母亲同意了,才伸手接过了糖,又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母亲怀里打滚撒娇。打开包装纸捏起一颗糖往嘴里一放就吃了起来。
醉春风将目光把屋中人都梭巡了一圈,因为那个明月楼主也有可能就在其中,所以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她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个靠墙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破衣的男子,不停地拿着毛巾捂着嘴咳嗽。每咳嗽一下额头上都是青筋暴起,毛巾上都是咳出的嫣红的血迹,大家都厌恶地躲着他老远。在人们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快要死了的肺痨鬼。
可是醉春风却不这么认为,他眉目如雕,长得妖冶,难不成他就是身受重伤的明月楼主?见她一直盯着这个病鬼男人看,那个年轻的美妇人觉得这个女子很好,还给自己的孩子糖吃,一看她就是个外地人,可不能让她被骗了。
就凑过来好心提醒醉春风,她悄声说:“姑娘,你别瞧那个病鬼长得好看,其实就是一个坑绷拐骗的小混混,专骗无知的少女。你可要小心了,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