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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真假管家

丫鬟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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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应真,松花县里的人都称他为“冯秀才”,今年32岁,经营着一家丝绸店铺。冯应真在县衙里做典簿。他最近生意上发迹,又迎娶了刘知府三姨太的小姐--刘宛书做妻子。冯应真得知姐夫涉及行贿贪污的罪名,他知思右想之后,就立马断绝与姐夫一家的一切来往,他还曾经大言不惭地对外宣称,对于黄简的行为,他深恶痛绝,决定大义灭亲。

眼下陈二妞和黄知敏被冯家的房门小厮拦在了大门外。

“老爷不在家,小姐请回吧。”那个小厮一副小人的志气,懒洋洋地说道。

哼,想必这个冯应真怕姐姐家的人来乞讨,已经交待过门房小厮了。

“二妞,我都说过了,他不会见我们的。”黄知敏怯怯地说道,她看到街道上行人对她的异样目光。她脸红了。

没有见过大场面的小姐,平时肯定是三步不出闺门。二妞摇摇头,她走向前去,对着小厮大声说道,“冯老爷不在家也罢了,你跟他说,黄老爷的世交-郭世远老爷刚刚从京都派了人来,准备接送黄小姐上京。你们都知道啦,郭老爷可是官场中的大老爷,黄小姐又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他的管事问小姐家里还有何许人,准备体恤一番。谁知舅老爷竟然不在家,可惜了,郭老爷可是一个妒恶如仇的大善人,如果让他得知舅老爷对我家小姐的不闻不问,那可真的不妙!不妙啊!”二妞故弄玄虚地摇摇头,又拉着黄知敏大声说道,“小姐,我们回家去,告诉郭府的管事:你舅舅不领郭府的情,冯员外的脸面,大得很哩!”

一番话,说得黄知敏心惊胆战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二妞,虽然两人之间早有约定,还是吃了一惊。

那个房门小厮听了二妞的语气嚣张的很,也隐隐有些害怕了,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小心了,悻悻然地说道,“二位小姐,小的刚来,不知老爷在家与否,我前去为两位通报一下,或许夫人在家呢。”小厮说完,撒腿就跑。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那个门房小厮就急忙回来将二妞和黄知敏领到角门处,带进了冯应真的大宅里面。

穿过仪门,二妞远远就看到正厅里,一个30岁左右,厚背圆腰,目光闪烁的的蓝齐袍男人坐在太师椅上,他的对首椅子上坐着一个云叠翠鬓,粉面生春,上穿蓝绫段衫,下面是水蓝裙的青年女子。

这就是那个无良的舅舅和舅妈了。二妞在心里掂量着怎么开口才是,谁知冯应真竟然主动走了上来,他拉着黄知敏的手,假装悲伤地说道,“我的好侄女儿,你母亲她…“说罢,他假惺惺地用那绸缎衣服去拭擦没有眼泪的眼睛。

二妞心里恶心地想道,“自己的妹妹死了,爱理不理的,一听到侄女要嫁往郭府,巴巴就前来亲近了。这个冯应真,真是个白眼狼!”

黄知敏却以为这个舅舅真心疼惜自己,她掩泪而哭,频频诉说自己的悲痛之情。

那个刘氏见此,忙着前来责怪自己的丈夫,“姑娘才刚有了新念头,你又提成这勾人心肠的事情。”刘氏亲切地拉着黄知敏,话里行间,款以柔情,蜜意连连,然后,她也迫不及待地提到郭家前来认亲的事情上来了。

“姑娘大喜啦,郭将军可是朝中的一把手,姑娘嫁到那里,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刘氏喜得眉开眼笑的。

“舅母言重了,知敏不知有没有那份福气呢?”黄知敏姑娘家,脸一下子就红了。

“知敏,现在郭家派来的管事何在?”冯应真问道。

“这,”黄知敏犹豫了一番,她飞快地把眼色递给了二妞。

“舅老爷,客人已经在客店里住下了,他让我们前来告知舅老爷,改日再前来拜访舅老爷,”二妞说道。

“那他没说什么了吗?”

“有啊,他让我们先整治一番,择日上京。对了,他还带来了郭家给我们小姐的订婚手饰呢,小姐,你拿出来让舅太太看看吧。”二妞笑着对黄知敏说。

“舅母,你看,这就是郭家给我的信物。”黄知敏提起衣袖,露出两只金灿灿的双龙手镯,最后,她将手镯褪下来,放到刘氏的手里。

“原来如此。”刘氏用手去摸着那手镯,又惊又喜的样子,暗地里她又向冯应真点点头。

“舅老爷您知道,两家的婚约自老爷夫人在的时候就已以订下的了,郭老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他可怜我家小姐孤儿无所依靠,嘱托前来的管事好生对待小姐,光看这对手镯的价值就知道郭家对我家小姐有多重视啦,舅老爷,你也知道,夫人已经不在了,这里就舅老爷最亲了。小姐有话不先来和舅老爷说,再和谁说去呢?将来小姐做了将军夫人,还不是照样会帮衬娘家的人?所以,舅老爷,你可要在郭家管事面前,要为我们赚足脸面才行啊!”二妞说完,就扶着黄知敏朝冯应真行礼。

“这个当然啦,但是,我要跟那个管事会面一番才是,然后自然根据实情为侄女儿打点行装,让侄女安全地前往京都。”冯应真拿眼瞄了一下自己的老婆,才干巴巴地说道。

“是啊,姑娘放心,舅舅家定不会让姑娘脸面上过不去,舅舅家还有几个钱使,定不会让姑娘受委屈,到时姑娘贵降,也不会嫌我们这门穷亲戚了。”财政官-刘氏满脸堆笑地说道,她又打量着黄知敏和二妞皆是孝髻,头须系腰都是麻布孝裙,笑着说道,“姑娘现在要出远门,比不得在家,而且又即要前往候门,不可重孝直身。不怕舅母说句见外的话,富贵人家比不得我们这个小户人家可以将就,姑娘还须打点几件新衣裳。”

“谁不知你妈是女人,”二妞心里暗暗想道,她上前一步说道,“舅太太说得是,但是,我们的盘缠,实在是…”

“等我跟郭家管事商议完毕,一切从长计议。”

“等你商议完了,我那个老娘可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啦!”二妞的心里老大不舒服起来,“那么,舅老爷,我们现在就去前往客店找那个管事商议吧。”二妞又趁机说道。

冯应真向黄知敏交待了几句话后,就急巴巴地带着二妞前往松花县的客店-志远酒家。刘氏借故拉家常为由,把黄知敏留在家里。

二妞迈着小碎步,跟在冯家矫子后面。

翟云海—郭府的管家。他早已恭候在客店厢房里。

冯应真打眼看了一眼那个郭府管事,却是个稳重妥当之人。

翟管事开口闭口就是冯大官人,亲家老爷的奉承。他那承上抚下的不亢不卑的富贵人家所特有的语气,还有举手投足之间的稳当。还有,他身旁的小厮眉目清秀,一副见识大场面的样子,这才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应有的气势啊!冯应真脸上不禁喜形于色起来了。

还有,那个翟管事从怀里掏出一封文书,冯应真看完后,脸上笑怀大笑起来,对这个郭府管事的怀疑性就烟消云散了。

二妞偷偷打量了那个翟管事一眼。

冯应真和翟管事大有相知恨晚的意思,酒过三巡后,霍管事拉着冯应真的手,知心地说道,“冯兄,不是小弟夸口,冯兄以后前程定是飞腾达,指日可待。”

“霍兄言重了,冯某只是小小的典簿官,何来的前程,只是混口饭罢了。”

“黄小姐出生名门望族,又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瞒您说,虽然黄家遭此劫难,我家老爷可是极为关切,老爷已经托了多位相公为黄老爷翻案,可恨是郭老爷有要事在身,府内事务繁重,要不,郭老爷岂不会亲自前来吊唁黄老爷的道理。郭老爷此时此刻差遣小的前来亲自护送黄小姐前往京都,多数次嘱托小的要好生照料黄小姐,不瞒冯兄,为兄一个人光要管理好几十户的租务,都不及料理,现在马不停蹄地前来了,但还是迟了,眼下黄太太又去,黄小姐竟然变成孤女一个,若不是冯兄的相济,怕黄小姐真的是难以支撑至此,小的定要禀明郭老爷,冯兄的一番苦心,天地可鉴,日月可寻。”

这些话说得冯应真暗暗磕舌,额头也冒汗了,“好说,好说,还望霍兄在郭老面前美言几句啊,为兄不望霍兄提携之情。”

“一定,一定。对了,听老爷说黄太太在世前曾有一个贴身丫头叫二娘的,老爷没少嘱托我,一定要将此丫头带来,呵呵,冯兄何不成人之美。到时,亲上作亲,老爷少不得重谢舅老爷。”霍管事向冯应真眨眨眼睛。

冯应真心领神会,他见过陈氏,曾经为她的美貌动过心思,失了魂魄,但是冯应真又是个内怯娇妻,外惧娈宠的人,所以连连将这份心思放在心里。冯应真连忙对着霍管事举杯承应下来。

二妞在旁悄悄对冯应真说道,“舅老爷,少不得作份人情,以后小姐嫁到郭府,也多份照应。”

说得冯应真茅塞顿开,从袖口里拿出二十两银两递到霍管事面前,“为兄不知大哥亲降,匆忙不曾预备,空了大哥,休怪,到时还请霍兄代为照顾侄女。”

霍管事不语,他随身小厮不动声色将银子收下。

冯应真得意之下,又唤来酒保,一应承下翟管事日常宿食,不在话下。临走,冯应真打恭作揖道,“等兄弟择下吉日,为侄女打点妆奁,再款待霍兄前去。”

二妞走在后面,她冲那个霍管事两人飞快抛了一个眼色,就巴巴跑走了。

回到冯宅,冯应真将事情如此一说,刘氏甚是欢喜,又对着黄知敏吹捧了一番。最后,冯应真又提出让二娘陪同黄知敏前往郭府。黄知敏羞涩地点头,“二娘在叶妈妈家里做针指,舅舅谴来问话。知敏一切全凭舅舅作主。”

刘氏就让人前往叶妈妈家接二娘。

从头到尾,陈二妞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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