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德高中。
教室里,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小手托着腮,拿着笔戳了戳靳南星的后背,靳南星转过头,问怎么了。
“小星星呀!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给你打听到了!”梁知夏瞅着她,只是有些欲言又止。
闻言,靳南星眼眸一亮,转过了身来,趴在她的书上催促着,“快说——阿慕现在在哪里?”
梁知夏撇撇嘴,拿了张字条过来,“喏,席二公子现在在这里,还是我缠着我哥才打探到一点的。”
靳南星接过字条,上面写了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号,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谢,我的大功臣!”
“你怎么想的?要去看他么?陆家的人肯让你进去么?”梁知夏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
靳南星攥紧了手里的纸条,垂了眼眸,“不管怎样,我都想去看看。”
席慕是因为她才躺在医院里的,她安不下心。
“需要我陪着你去吗?”梁知夏担心地问。
“我想自己去!”靳南星抿着嘴角。的,她知道知夏是关心她。
“嗯,那你小心点,陆家那边肯定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的。”
靳南星点点头,什么心理准备都有,没有什么好脸色能怎样?她只想要亲眼确认,他好不好而已。
中午。
靳南星出了学校,站在路旁拦了车去医院。
海城最好的公立医院,辅仁医院。
走进医院,医院里消毒药水味并不好闻,对靳南星来说更是如此,她心底忐忑,抓着那张写着病房号的纸条,手心里都是汗。
她沿着走廊过去,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口站立着两个保镖,一左一右,黑色的西装笔挺身材高大且又面无表情。
心口突突地跳,她看了眼纸条,应该就是那一间,没错。
“席慕是住这间病房吗?”靳南星抿了嘴角,站在两名保镖面前问。“我是席慕的同学,我想看看他可以吗?”
“陆少有吩咐,谁也不准进!”保镖伸手挡住了门,面无表情地说。
靳南星搓着小手,巴巴地看着他们,声音里带了点祈求,“就一会行吗?我马上就走,就一会会——”
“不行!”
靳南星还想再缠一会儿,只是没等她想好要说什么,就听见两个保镖恭敬地朝着她身后喊道,“陆少!”
她缓了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这才慢慢吞吞地转了身过去,她抬头,身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单手揣兜,垂眸打量着她,她硬着头皮喊,“陆叔——”
陆维西,不算陌生,是裴祁睿的好友,同时也是席慕的亲舅舅。
“来看阿慕?”陆维西挑眉问。
“嗯,陆叔,我……”南星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眼眸,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满的愧疚,“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席慕也不会受伤了,我只是想看看他,看一眼就走!陆叔,拜托!”
陆维西半抬手臂,看了眼腕上的表,漫不经心地问,“你过来的事,三哥知道么?”
靳南星抿着嘴角,沉默不语。
见她的反应,陆维西心里明了,薄唇轻挑,“进去吧,你替我劝劝他,身为阿慕的长辈,小星我希望你能让阿慕断了这个念头,毕竟你和阿慕是完全没可能的。”
靳南星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她咬牙,自嘲的笑道,“我知道的!大家都说我是裴靖阳的童养媳嘛!之前是我没想明白,以后不会了!谢谢陆叔——”
陆维西点点头,并未开口。
这姑娘,怕是完全看不穿吧!若单单只是裴家童养媳,席慕要也不是不可以。
靳南星推门进去,病房里很安静,正午的阳光洒落在窗台上,落下一室的温暖,但是触碰到门把的手却是冰冷的。
她轻轻地合上门,走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正沉睡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过分安静地垂着,他脸部的皮肤上布了不少的小擦伤,在那张俊逸的脸上真的很毁形象。受伤的左手上打了石膏,包得严实。
靳南星就站在床尾,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难受,心口一堵,只感觉自己是千古罪人。
她不敢吵醒他,也不想就这么走掉,想对他说的话有很多,她想摸摸他的脸,问问他疼不疼。
这么想了,她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病床前。
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突然有种扎心的感觉,她刚想收回,一只大掌便捏住了她的手腕,未等她反应,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撞入了温暖的怀里。
“星星,你来了啊!”少年的声音微微的沙哑,是长时间没开口说话的原因。
靳南星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听到他抽气的声音这才记起他身上有伤,她没敢挣扎得太厉害,“你不要命了啊?快放开我!”
“不放,让我好好抱抱。”席慕忍着痛,大掌贴上她的肩头将她按在怀里。
“席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连累了你。”南星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是哭了,只是席慕却是笑了,他抬手顺了顺她的毛,“我乐意——不用感到自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靳南星抬眼,那双被泪水浸染过的眸子的亮得出奇。
她抬手在他胸口不重地垂了一下,“你闭嘴啦!快点到把伤养好,我才能安心点。阿慕,我很害怕,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星星,你这是做好嫁给我的打算了吗?”席慕低头亲吻着她的发顶,心里有暖流在流淌着。“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我舍不得我的星星守活寡。”
靳南星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搂在了席慕的腰间,她眨了眨眼,这么美的情话,怎么办她好像要不起。“阿慕,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席慕轻笑,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想把你抱在怀里一辈子。”
靳南星动作小心地从他的身上起来,她飞快地抬手擦了脸上的眼泪,娇嗔地嘟囔,“乱说什么呢?一辈子你早就烦我了!我给你削个苹果。”
席慕笑着看着她拿了苹果和水果刀,坐在一边给他削苹果,女孩的侧颜很柔软,永远都看不厌。
半晌,他不急不缓地开口,“只要是你,一辈子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