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七月起了个大早,林秀儿起来时她已经在院子里忙活开了。“姐,你这哪来的?”院子里摆了一只大盆,盆里热气腾腾,地上堆了几只已经拔了毛拾掇干净的野兔野鸡。林七月蹲在盆边收拾着盆里的东西。“别问这么多了,锅里的粥应该好了,你盛一碗吃,再给你姐夫端一碗去。”“粥?”林秀儿这才闻到一股肉香味。他们都不知道多久没沾过肉腥了,这味道极其具有穿透力,从灶间飘出来,闻一下就要流口水。“去啊,愣着干嘛?吃完了还要去镇上。别墨迹。”林七月干脆利落,林秀儿脑壳懵懵的还没回过神就顺着点头:“哦哦。我这就去。”林秀儿转身去了灶间。林七月拔尽了最后一只野鸡的毛,拿起剪子正准备给这鸡开肠破肚,就觉得远处有人在盯着她。一抬眼,果然萧长青已经从柴房出来了。他坐在一张之前在孩子们的帮助下用废弃的牛车改成的简陋轮椅上。昨天想摸摸他的腿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说,今天看来能自己挪到轮椅上那这腰肯定是没问题的。刚出事的时候林家给他请过大夫,可乡下的大夫水平感人,林家也没有更多的钱请好大夫,这腿伤就耽搁了。接下来还是得想办法请好大夫给他看看。前提是,他得配合。林七月想着,冲萧长青道:“一会我跟二妹去一趟镇上,你自己在家里,昨天里正来过了,那边应该也不敢太放肆。真若来闹了,你不要管,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家砸就砸了,人要紧。”他双腿有疾,欺负他这样的人会受到道义谴责。杨氏等人只要还打算在村里混,就不会这么干。而且谁都知道林家不待见他,欺负他也没用。这些萧长青自己也知道,可这话是她会说的吗?她不是巴不得他死吗?萧长青眼底微微震荡,瞄了一眼那堆收拾好的野鸡野兔目光跟刀子似的,嘴上却一声没坑。刘峰就是猎户,他不问肯定猜到这些东西的来历了。瞧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头顶飘绿。偏偏这事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解释都没用,只能沉默,用以后的行动说话了。这时候林秀儿端了碗出来。她现在脑子清醒了,想起了昨天被打昏之前的事情,心里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见到萧长青便看都不愿意看他,走过去转开脸把碗递了过去。“喏。大姐让我给你的。”香喷喷的肉粥,上面还飘了几粒绿油油的葱粒子。真是好久都没吃这么好吃的食物了。就像昨天那碗热汤面一样,那味道到现在还在嘴里。前世她也没给自己下毒,这一世她总不至于是为了毒死他才演了这么一出脱胎换骨的戏码,那根本用不着。所以有东西不吃白不吃。萧长青伸手接了碗。林七月见他今早比昨天顺毛多了也松了口气。日子还长,慢慢来吧。收拾了这些野味,林七月自己也吃了碗肉粥。吃饱喝足,她把拾掇好的野鸡野兔什么的都搬回了灶间,找个大瓦盆出来洗干净,将野味都放进去,撒上盐粒子,最后用手抹匀了。“姐,你这是不是今天拿镇上去卖的?咱们要自己吃啊?”林秀儿在旁边看着那红白相间的肉,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了起来。“你就知道吃。”林七月嗔了一声:“这些不是吃的。没加工的直接拿去卖能卖几个钱?我把它腌一腌,味道好的话卖给酒楼收入能翻倍。”“你还会这些呢?”腌腊肉并不是什么困难的活,关键是他们一直赤贫,偶尔得块肉也都吃了,根本用不着腌这些。所以林秀儿从来没见过人家怎么做,更没见过自家人做。“不会不能学吗?对了,家里什么调料都没有,回头去镇上你提醒我别忘了买点酱油,花椒,生姜哦对了还有蜂蜜。哎,反正有什么好的调料买都买点回来就对了。”林七月边想边说,闷着头继续给那些野味做按摩。林秀儿直接听呆了:“买这买那,你有钱吗?”林七月扭头一笑,没有回应。林秀儿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太诡异了,一觉醒来她大姐仿佛不是她大姐了。这种感觉从早上这碗粥开始到两人到镇上,林七月领着她进了一家药铺后达到了顶峰。看着林七月从怀里掏出了的那株人参,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为了清醒,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才一把抓住林七月的胳膊忍不住问道:“姐,这从哪来的?”她们进了这家镇上最大的药铺,刚才老板说了这参品相好他愿意出三十两。三十两啊,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当然,更没见过什么人参。林七月把人参交给老板,一边等他拿银子一边对林秀儿道:“这是昨天在山沟里看见的。我知道它值钱就挖出来了。”“咱那山里还有这值钱玩意呢?”林秀儿瞪大了眼睛。那当然没有。这参是林七月从空间里存储药材的柜子里翻出来的。不管想什么办法挣钱糊口都要时间,可眼下这穷家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她得立刻想办法变现。无奈之下只能想这个法子了。但这法子也只能用这么一次,从山里捡的这种话说一次还行,说多了鬼都不信。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用多了她就会被当成异类会被盯上,而且空间里的药材也有限,她还舍不得浪费。“有,怎么没有?这玩意就是生长在山里。不过很少,很难碰见,我运气好而已。”林七月一本正经,林秀儿懂的也不多眼见那老板捧来白花花的银子,一心便只剩下高兴了。拿着这银子,两人去市集买了些东西,最后林七月走进了一家木工铺。听完林七月对那老板说的话,林秀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大姐,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