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人都屏息凝神,观察着故寒渊的神色。他们和故寒渊虽然说不是很熟,但是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最起码,他们从来没见过威风凛凛的故寒渊露出这样一副神色。故寒渊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过激了,为了江池鱼那个眼里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了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一面。“小孩子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故寒渊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大家继续玩吧,今晚我做东,记我账上。”包厢里这才渐渐有了倒酒喝酒的声音,甚至有几个人彼此低声谈起了刚刚的事。“原来刚刚那个就是故少爷的新婚妻子啊……看起来模样挺好。”“是啊,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人,但起码是个清粥小菜吧。”“不过故少爷看上去不是挺待见她?”“听说啊,这个妻子是故老爷自作主张‘买’来的,没准故少爷对人家压根没什么感情,只是不想拂了老爷的面子……”一众人原本只是窃窃私语,后来见故寒渊面不改色,似乎并不在意,声音也就渐渐大了起来。“要我说,那女人的皮肤这么光滑,再加上这小眼神……想必床上功夫也……”乓啷——话音未落,一个酒瓶子已经砸在了那人额角,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分不清是酒水还是鲜血……众人诧异和恐惧的目光纷纷投向故寒渊,只见他轻飘飘的拿起毛巾擦了擦压根没脏的手,笑到,“抱歉,一不小心手滑了。”话落他转身正要出门,又回头说了一句,“脑子不好使就不要留在脑袋上,给他叫辆车,医药费我出了。”包厢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众人手忙脚乱的吩咐服务生把人送去医院,有人见谭晓晓和故寒渊的关系不错,便好奇的上前问到:“谭小姐,你看……故少爷这是?”谭晓晓努力扯出一个温婉得体的笑来,解释到,“寒渊想来是觉得池鱼给他丢脸了才这么生气吧,毕竟寒渊之前也没处理过这样的事,一时失态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多多包含。”大家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他们也从来没见过故寒渊身边出现过什么合他心意的女人,除了谭晓晓,也就是江池鱼。但是谭晓晓这样温婉美丽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江池鱼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女子比得上的呢?谭晓晓保持着得体的笑,招呼好所有的人后,借着如厕出了包厢。走出包厢后,谭晓晓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她叫来自己的心腹,“替我查一下,江池鱼为什么会突然需要这么多钱,就算江家破产了,她一时半会也用不到那么多钱吧?”心腹点头示意,又不着痕迹的离开了。谭晓晓转身回到包厢,推开门后,又是一副温婉可人的得体模样。江池鱼拿着钱去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听完主治医生的话,江池鱼把钱交给了医生,吩咐他要用最好的药。她又匆匆路过病房,看了一眼那个满身绷带的女人,却没有走进去。那个女人像是从地狱里深处来的利爪,死命的掐着她的咽喉,几乎令她窒息。离开了医院后,江池鱼搭上车回了故家。故家负责招呼她的是个比较年长的老仆人,见了江池鱼回来,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扶了她一把。“少夫人回来了,也不知道少爷今天去了哪里,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故……少爷还没回来?”江池鱼有些疑惑,随即又释怀了,她想起刚刚在花香醉看见谭晓晓和故寒渊抱在一起的模样,便有些喘不上气来。老仆人见到江池鱼这副模样,以为她是在担心故寒渊,忍不住说到,“其实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少夫人别担心,少爷平日里待我们都好,今天应该是有什么事才耽搁了。”江池鱼笑了笑,“我知道的。”如果故寒渊一点都不好,她当初怎么会只一眼就喜欢他了呢?“少爷就是性子别扭,没几个人受得了,像之前为了拜托上门说亲的那些媒婆,他竟然让人放出流言,说自己已经克死了五个新娘子……”老仆人忍不住给江池鱼说起故寒渊的好来。“那些流言……是他自己放出去的?”江池鱼疑惑。但心里又生出了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庆幸,她就知道她喜欢的那个少年,不会轻易滥杀无辜。“少爷说,他在等一个姑娘。”老仆人眼里带了些笑意,江池鱼觉得故寒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满怀希望的。“就在两年前,那个人离开了少爷。少爷总对我们说,他在等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姑娘,他们彼此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少爷说,他这辈子,就认定那个姑娘了。无论老爷怎么劝说,他都没妥协过。直到……老爷找到您,少爷妥协了。”故寒渊在等一个人……等了整整两年?两年前……那不就是她和他分开的时候吗?江池鱼忽然觉得有些冷,她和她妈的对话被故寒渊……听到了?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那么失望,才会说出让我养你这样的话?这样一个爱慕虚荣崇拜金钱的人,怎么不令人作呕?她竟然还想着让故寒渊念在旧情……旧情,如果真的有旧情,故寒渊该有多难受?蓦地,一抹甜腥味涌上口腔,江池鱼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少夫人!”老仆人的声音渐渐消失,江池鱼沉沉的闭上了双眼。“江小姐。”这是江池鱼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她唇色发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医生,这个医生她认识,是她妈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是她以前的同学,罗燕乌。“我这是……怎么了?”“没什么事,除了你的两个肾就快变成石头了之外,一点事都没有,换两个肾照样吃嘛嘛香。”罗燕乌嘲讽的语气听起来令人发笑,可是江池鱼已经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