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到底是当大哥的,见赵森负气冲了出去,再想到他方才的痛苦不像是装的。
遂担忧的看向赵铁生,“爹,要不我去瞧瞧三弟。我也不是大夫,只能看下表面,看不出真正的所以然来,万一他真……”
赵铁生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小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三儿子?
想了想,还是点了头,“那你快去。”
赵木便忙往外去了。
柳芸香这才板着脸与赵铁生道:“他爹,不能误了吉时,就让阿秀来扶着她四哥,给老四和老四媳妇先拜堂吧。”
又与张招娣朱春花道,“你们也带了孩子先出去吧,时辰不早了,孩子们都困了。”
还当人多一些,热闹一些,好歹有点儿办亲事的样子,结果却弄成这样,她也懒得讲究什么热闹了,反正都不是真心盼着她儿子好,还不如不要!
赵铁生讪讪的,忙道:“他娘,马上老大就回来了,还是等一下吧,这不能我们两个老的自己来唱礼不是?”
看向张招娣朱春花妯娌母子们,“你们一个个的也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儿可是你们四弟四弟妹和四叔四婶的好日子!”
张招娣朱春花对公公还是怕的,都笑道:“爹说得对,今儿可是四弟大喜的日子,都热闹起来,热闹起来。”
何况还有好戏看,老四被这样一通折腾,好人都受不了,何况他?指不定明儿起来,家里就要红事变白事了,到时候看娘还怎么护着狐媚子,老三和娘又要怎么扯皮,肯定很热闹!
赵木果然很快回来了,“爹,三弟用冷水洗了下眼睛,说好多了,我怕他待会儿万一又痛,就让他先回房去睡了。现在给四弟四弟妹拜堂吧?”
柳芸香扯唇轻笑,“痛得那么厉害,用冷水洗一下就好多了?还真是挺神奇的哈。”
赵铁生却是笑不出来,喝斥大儿子,“你四弟大喜的日子,他既好了,就该马上过来才是,睡什么睡,你去……”
“不用了。”
柳芸香打断了他,“就这样拜吧,再耽误真要误吉时了。阿秀,你扶稳你四哥,老二,也辛苦你了。”
赵铁生也怕误了小儿子的吉时,这可关系到小儿子的命,到底点了头,“行,那就先拜堂,老大,你唱礼吧。”
于是在赵木:“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的唱礼声中。
顾笙与全程由赵林和赵秀扶着,跟个提线木偶一样,所有动作都只能赵林和赵秀帮他完成的赵晟拜完了堂。
柳芸香心疼儿子,堂一拜完便忙上前小心翼翼安顿赵晟躺下了,还给他捻好了被子。
这才与赵铁生道:“他爹,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阿秀给老四媳妇交代几句话,给老四喂一道药,再出去。”
赵铁生点点头,“好,我们先出去,有什么就叫一声。你也别太担心,老四已经拜了堂,肯定明儿就能好起来了。”
带着一众儿孙都出了赵晟的房间。
柳芸香示意赵秀先去关好了房门,才低声与顾笙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却这样简陋,啥都没有。你放心,要是老四能好起来,将来,我一定让他都补给你。”
顾笙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反正也只是暂时的。
赵秀低道:“今儿的确太委屈四嫂了,谁家办喜事都没有这么简陋的,以后四哥要是敢对四嫂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娘,您喂四哥吃药,还是我来?”
柳芸香直接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碗,“我来吧。”
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起赵晟来,可惜赵晟还是吞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
柳芸香渐渐喂不下去,哭起来,“老四,你听得到娘说话吗?你听得到就快醒来,娘和你妹妹都快要撑不住了。我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跟他们还只是兄弟,还不是一个娘生的,可他们也不能这么绝,连装都懒得装一下,都吃定你肯定好不了了!”
“你一定要好起来,狠狠打他们的脸!你要是真好不了了,我和你妹妹肯定也活不下去,还有你媳妇儿,我们都只好跟你一起去了,正好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儿……”
赵秀见她娘哭了,眼泪也是夺眶而出,“娘,您别这样说,四哥一定会好起来的。再说我们不是还有爹吗,您这话让爹听见了,心里得多难受?”
柳芸香含泪冷笑,“那也是你爹的亲儿子,还是三个,还有那么几个孙子孙女,我们母子三个又算得了什么?等你四哥一好起来,我立马提分家,往后你爹跟他们过,咱们娘儿四个过,就不信日子过不下去。所以老四,你一定要好起来,娘求你了!”
“四哥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
母女两个都好生哭了一场,才渐渐平复下来。
顾笙既不能说话,手也不方便,安抚不了她们,便只凑到药碗前,闻了一回里面的药。
可惜那药已淡得几乎闻不到药味儿,还不知道已熬过多少次水,她没能闻出个所以然来。
不由暗忖,看来比起双手,她更该先把喉咙治好,至少能简单的说话才行,不然光靠异能给自己和赵晟治疗,而没有药物配合,其结果只会是他们两个都别想真正好起来,她更别想把自己的异能全部恢复,又有什么意义?
柳芸香情绪平复下来后,眼见时间已不早了,便与顾笙道:“老四媳妇,今晚是你和老四的好日子,我和你妹妹都不方便留下,就辛苦你照顾老四了啊。我去给你取条厚被子来,你凑合一下,明晚我一定想法子,再弄张床来你睡。”
顾笙仍是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厚被子呢,甩稻草多少条街了?
等她今晚好生睡一晚,明儿起来,肯定就能驱动更多更强的异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