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你倒是颇有心得的样子,那你觉得此事是否可为?”
皇帝燕祁禛上下打量着陈王,突然道。
他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篇惊世文章,虽然不可能是自己这废物儿子写的,但背后那高人愿意为自己这傻儿子献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启禀父皇,是否可为,此时言之尚早。但古人云,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与其讨论是否可谓,何不施展施展?”
陈王看得出来燕祁禛的神情变化,跪直身体,抱拳道:“儿臣愿为父皇肝脑涂地,还请父皇将此事交给儿臣,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若此事大成,我大燕内忧外患尽出。若是失败,儿臣愿承担一切后果!”
说话间,陈王慷慨激昂,实则内心却莫名有些紧张。
虽然燕桓的这篇文章给了他很大的底气,但这种事情接下来,危机也是与日俱增,说不定哪一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哪儿来的胆子,敢这般陪着自己那纨绔儿子胡闹!
燕祁禛没有说话,他沉默了。
他目光闪烁的上下打量着陈王燕伦,不知为何,他发现这傻皇子今日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好像是多了一种自信,胸有成竹的感觉!
“你确定你身后那位高人会帮你?”
半响后,燕祁禛沉声问道。
陈王燕伦是什么样的人,燕祁禛太清楚了。
这就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东西,若没有足够的把握,这等大事交到他的手中,无异于让他送死。
虽然他向来对这个大皇子十分严厉,但那也是恨铁不成钢。
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想怎么收拾都行,可一旦脱出掌控之外,他怎会让自己这傻皇子冒险?
“父皇放心,儿臣有把握!”
燕伦迟疑片刻,看得出来,父皇是让自己儿子的才气给折服了。
如此看来,自己儿子还有几分本事。
只要家里那小子能成,哪有儿子不帮老子的道理?
“好,朕给你这个机会!”
燕祁禛目光闪烁,猛地起身,下令道:“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去年郑州大旱,颗粒无收。从去年年尾开始,朕就在不断下令赈灾。可惜,数百万石粮食下去,仍旧无济于事,甚至出现人吃人的事!”
“此事你亲自下去调查也好,派人前往也罢。三个月内,务必给朕调查清楚情况,同时解决灾情之事!”
“你若能成,这并土归流之事便交予你手,若不成,你就好生呆在陈王府吧!”
燕伦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看向燕祁禛。
“多谢父皇,儿臣必将肝脑涂地,誓死为父皇效忠!”
……
“放开我,放开我……”
“燕桓,你放开我,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嫁给你,更不会放过你,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陈王府中,燕桓的院子里,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声不绝于耳。
喊了一整天,声音早已嘶哑无力,却仍旧在做挣扎。
房间外,燕桓阴沉着脸,十分头疼。
真是造孽啊!
房门前,左右两个侍女紧紧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家世子。
她们也头疼,若不是这世子不作为,岂能有今日的下场?
“哎……”
燕桓幽幽叹息一声,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凌晨,房间中灯火通明,陈灵珊那修长的身子被死死捆绑在床榻上。
那惨白的小脸上,嘴唇干裂,显得严重缺水。
可看着走进来的燕恒,他一双眼睛通红,宛如要滴出鲜血一般,死死的盯着燕桓。
她不叫了,但这眼神却仿佛要撕裂一切!
“我说你累不累啊!”
燕桓来到陈灵珊身旁坐下,陈灵珊立即张嘴朝着他的身体咬来。
燕桓赶忙起身,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女人。
“古话说得好,木已成舟,大势不可挽回。皇上已经亲自将你许配给我,你名义上已是我的女人,再挣扎又有何用?”
“古话还说,这生活就像强健……抗拒不了就好生享受。你怎么就这么倔强呢,难道非要闹得鱼死网破你才开心?”
愤恨的陈灵珊目光一滞,生活就像那啥?这句古话是从哪儿来的?
这无耻之徒!
外面的两个侍女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曾经的世子虽然纨绔,但也纨绔得光明正大,如今是越来越无耻了!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不得活剐了我,但有些事你得想好了。无论你是反抗也好,享受也罢,你的命可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命!”
“你反抗得越剧烈,你背后的陈家就越痛恨我,甚至会对付我!”
“不可否认,这陈老爷子的威望放眼天下都是独一无二的,可我毕竟是皇长孙,对付皇长孙,你陈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多为他们想想吧?”
此言一出,陈灵珊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不禁想起从小疼爱自己的爷爷,还有父母!
强烈的愤恨下,她的确忽略了一切,但燕桓这番话却击中了她的软肋。
是啊,她可以不要这条命的去报仇,但真要把一家人全部拉进死路吗?
燕桓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眼见似乎有用,燕桓再次循循善诱。
半响后,燕桓这才从房中走出。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整个世界也仿佛瞬间宁静下来。
燕桓伸手挠着头,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虽说在陈王府,他行事张狂,耀武扬威。
但有一点他也不得不承认,陈王的决定是对的。
如今的陈王府已经落得这般下场,身边连个可用的党羽都没有。若能借着陈灵珊笼络陈家,陈王府的绝境瞬间就会出现天大的逆转。
陈王府背负的只是皇室之名,但实力和人家御史府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只是想笼络御史府,首先就得搞定这个女人,这注定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