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拎着便利袋的白乔溪。
一进屋却看见唐初夏站在饭桌旁边,桌上还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白乔溪有些呆愣。
褚湛心情大好,一边将白乔溪往屋内推,一边说道:“你今天来晚了,我的经纪人都给我弄了好吃的呢!”
“是吗?”白乔溪脱下黑色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这才往餐桌旁走过来。
唐初夏一时觉得有些局促,这屋子里充斥着他的味道,让她觉得快要窒息。
“那我也来尝尝唐小姐的手艺吧,真的是好久没有吃了。”白乔溪故意把“好久”两个字咬得很重,说完便坐在唐初夏的对面,一双明眸如鹰般犀利,只看得唐初夏不敢与他对视。
“唐小姐,你可以帮我盛碗饭吗?”白乔溪坐在桌边,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啊?”唐初夏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盛了满满一碗饭递给白乔溪。
七年前白乔溪最喜欢让她做的事情就是给他盛饭,无论她盛多少,他都会全部吃光。
褚湛指着桌上的辣子鸡块说道:“哥,她做的辣子鸡块比你做的好吃多了,我今天才知道可以这么好吃。”
白乔溪解开白色衬衣的袖扣,眼睛却定定的盯着唐初夏。“噢,是吗?那平时真是委屈你了。”
“哈哈,也没有啦,我知道我就是个试菜的,你将来都是要做给你老婆吃的。”
白乔溪听了这话只是淡笑不语,唐初夏面上却有些黯然。
兄弟俩很快就将一桌菜吃得精光。褚湛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
“真是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
唐初夏将围裙往褚湛头上一丢,“褚先生,请你把碗洗了。”
褚湛一把拉下搭在头上的围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初夏,你刚刚说什么?!”
“饭吃完了就把碗洗了。”
褚湛拿着围裙站起来,瞪着唐初夏说道:“我说,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全国万千女性心目中的超级英雄,你居然叫我洗碗?!”
唐初夏指了指桌上的碗筷:“饭不是白吃的,更何况这是你自己家。”
褚湛双手抱胸,一脸无赖。“我不要,等家政大妈来洗吧。”
唐初夏瞥了一眼褚湛,“那你把刚刚吃进去的饭吐出来吧。”
“喂,你是小学生吗?这么幼稚?!”
白乔溪本来是在一旁看着两人吵架,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起来,他卷起白色衬衣的袖子,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直接递到褚湛手上。“快去洗,要洗干净!”
褚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乔溪,“哥,你居然也让我洗?!”
“恩,我突然发现以前太便宜你了。”
“你也吃了饭好不好,你怎么不洗?!”
“食材是我买的,桌子是我收拾的,分工合作很重要,不是吗?”
、 “你……”
“快去!“
褚湛纵然心中有十万个不愿意,但碍于白乔溪的命令,也只得乖乖的抱着一堆碗碟进了厨房。
气氛瞬间便尴尬起来,唐初夏不自然的摸了下头发。
“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就先走了。” 她径直向客厅走去,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挎包。
白乔溪紧随其后,“我送你。”
唐初夏忙回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这里属于私人区,陌生车辆不允许进来,我刚从山下过来也没有看见你的车,说明你没有开车,那你是准备走到天黑才下山吗?”
唐初夏无言以对,白乔溪的推理完全无懈可击,况且为了找到褚湛的住所,她已经步行了一上午,纵然她体力再好,也不见得天黑之前能走下山。
白乔溪不由分说从唐初夏手中拿过她的包,回身对着厨房方向说道:“小湛,我去送一下夏小姐。”
未等到褚湛回话,白乔溪就领着唐初夏出了宅子。
事实上褚湛正手忙脚乱的洗着碗,水声大到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已经出了门。
下山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气氛比想象中更奇怪,尤其处在狭小的车厢内,感觉更逼厥。
快到山下的时候,唐初夏的手机响了,显示是唐小武打来的,唐小武虽然不是唐初夏的亲弟弟,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亲姐弟还要亲密,现在他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毫不犹豫的接通了电话,耳旁传来唐小武雀跃的声音:“姐,你在哪,我放学了!”
她心中顿时懊恼不已,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唐小武学校今天开始放假,说好今天去接唐小武回家的。
“你在学校等姐姐一下,姐姐马上到!”
“好,姐你别急,我在学校等你。”
唐初夏挂了电话,原本一直望着前方专心开车的白乔溪突然说道:“是小武的电话?我送你去学校吧。”
“不必了,本来就不顺路...”
“谁说不顺路?”
“......”
一个小时后,白乔溪将车停在了h大的门外。
“谢谢。”
唐初夏松开安全带,白乔溪仍然望着前方,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白乔溪却突然开口:“唐初夏!”
唐初夏身形一顿,白乔溪回头看着她说道:“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浑身一颤,握着车把手的手渐渐收紧,她感觉到他声音里的颤抖和小心翼翼,他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七年前却为了她放下了所有的自尊,直到如今重遇,他还是......,只是重新开始,如何能够忘掉过去,又该在哪里开始?时光荏苒,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
“我听不懂白总在说什么,我先走了。”
“砰!”
白乔溪伸手将唐初夏拉了过来,顺手大力的带上车门。
“唐初夏!你少在我面前装蒜,当初你跟着叶逸风跑了,如今叶逸风他连个人影也不见,你要是有本事现在也不至于出来做经纪人!”
唐初夏的眸光忽的变冷,“白总当真好笑,我从事何种行业还轮不到白总评头论足,更何况我如今可是令弟的经纪人,白总这样说,是将令弟置于何地?”
“哼,”白乔溪冷笑道:“你果然还是跟七年前一样伶牙俐齿,半点嘴巴亏也不会吃。”
“多谢夸奖!”她甩开白乔溪的手,拿起包便下了车。
望着唐初夏远去的娇小身影,白乔溪的眼潭逐渐深沉,这些年他始终忘不了她,可她却还是跟以前一样,坚硬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