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只觉得这人好酷好帅好man,竟然没发现,他跟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那老头长得这样像!
周长冬,周长冬,大佬哇!
怪不得看他眼熟,不管是他后来年老的时候,还是现在,他那一身正气,气度从容,朗月清风的模样,都没怎么变过。
周长冬看着于微睁大着眼睛,一副惊呆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吃惊,不过,他也没有去探究的欲望。
“走不走了?”
“走走走,当然走!”于微连忙点头。
必须走,走定了!
这是金大腿啊!
这一路上,于微把自己记忆里跟周长冬有关的事情全部搜罗了出来,这才发现,他这个人极其的低调神秘,只有他的名字被人广为所知,他生平事迹,于微知之甚少。
之前王海顺家在县城的南边,周长冬家在县城的西面,更加的远。
走了很久都没到,于微这两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加上今天这一番奔波,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重了。
她想喊周长冬一声,可是突然没了力气,还没喊出口,人就失去了意识。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意识浑浑噩噩的,只觉得一会冷一会热。
冷的时候寒意刺骨,热起来又通体冒汗。
有人给她嘴里灌苦药汁子,她恶心的想吐,可是腹内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大概是不堪遭受这种折磨,求生欲使得她终于醒来了。
身处的房间有些暗,还有些阴潮,空气中那股子霉味很熟悉。
加上墙上糊着的报纸,以及那瓦蓝色的木头做的窗框上糊着白色的纸,让于微一度以为,又回到了王海顺家。
而此刻,从这扇窗户外面,传来了一阵阵不绝于耳的争吵声。
外面叽叽喳喳,大多的声音,有年轻的,有年老的。
“哎呦你个败家子,你还想骗你老娘!说什么这丫头是你在路边捡的,找不到家,在咱们家住几天。
老娘这几天天天熬药,生怕那那丫头死咱们家。原来一切都是糊弄老娘的,隔壁村的陈冲都跟我说了!
说你现在工作丢了,这马上要结婚的媳妇也丢了,不仅如此,还要挨处分!
你原来那对象多好,那可是只金凤凰,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家,你竟然为了一个路边捡来的丫头惹恼了你对象!
你真是被屋里那狐狸精眯了眼睛,前程全都不顾了,你个败家子怎么就这么混!”
躺在屋里的于微听了这连哭带骂的声音后,愣了好一会。
就睡了个觉,怎么就成了狐狸精了?
随后,又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边上说着:
“哥,就算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咱们一大家子。你妹夫一直在县里工作的好好的,可是今天早上,人家领导说撤就把他撤了,连个理由也没有,他找人打听才知道这事是因为你,哥,你可不能这么坑我们!”
说话这人,应该是周长冬的妹妹了。
妹妹刚说完,老娘接着又继续开始。
“好了,工作也没了,还来个废人!这时候想把这一大家子都愁死?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大家都活活饿死算了!”
说着,便是乡村妇女最擅长的那套,坐在地上,握着脚脖子开始哭。
这么大一会了,周长冬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她老娘哭了一会后,周长冬那独有的沉冷声音说道:
“之前寄回来的那些钱还有票呢?”
周长冬说完之后,很明显安静了一会。
很快,再次传来一个略显心虚,但是又刻意理直气壮的声音。
“咱家有多少张嘴等着吃饭你不知道?咱家没有粮票,你知道外面的粮食多贵?有钱都买不到,他们姊妹几个天天下地挣工分,才养活住这个家,你给家里寄几个钱儿就在这儿跟我邀功清算?”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长冬知道黄桂花的脾气,没打算在这个上面跟她纠缠。
“我不管,赶紧现在就把屋里那黄毛丫头送走,问她爹娘把这几天吃的药钱,还有损失工作的钱都要回来,我们家可不养赔钱货。要是她爹娘不给钱,去卖给村东头的老光棍,他肯掏钱。”
于微隔着窗户,听着外面的声音,不住的摇头感慨。
想不到周长冬这个大佬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他这个娘可是个撒泼的好手。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被卖给村东头的老光棍,周长冬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但是于微怕周长冬架不住老娘的撒泼,真把自己安置到别的地方。
周长冬这个金大腿还没抱牢稳呢,于微可不想撒手。
于微从那冰冷的土炕上站起来,离开被窝,朝着门外走去。
对付撒泼老太太,得比她还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