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希宁有些着急,立刻反驳:“你别乱说,暮然才不会爱上自己的仇人。”
薄暮然咬了咬牙,掐着温暖脖子的手不禁用力:“没错,我怎么可能爱上自己的仇人。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好了。”
温暖的脖子被捏得咯咯响,感觉快被扭断了,却不觉得疼痛一般。
她甚至望着男人笑了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大概只有饱尝绝望,历经生死,才能如此淡然吧。
可温暖越是这样从容赴死,薄暮然越不想她死。
薄暮然松开手,将温暖甩出去:“你激我也没用。我不会让你这样死掉的,那也太便宜你了。”
严希宁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薄暮然还是狠不下心来弄死温暖。
她收起眼里的恶毒,委屈、痛苦地说:“暮然,我们搬离这里吧。我只要看见她,就会想到孩子的死,心里就会难受。”
薄暮然不再理温暖,到床边坐下,安抚道:“好,我们明天一早就搬走。”
温暖看薄暮然和严希宁恩爱的模样,踉踉跄跄地离开。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一边呵呵直笑,一边默默流泪……
次日早晨,温暖听见汽车启动的声音,忙翻身下床去窗户边看,就看见薄暮然带严希宁离开。
严希宁坐在车里,看见了温暖,扬起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温暖自然巴不得他们俩走,总算不用见到那两张讨厌的嘴脸了。
她想要逃出去,可别墅大门从外面反锁了,窗户也被封死了,根本打不开。
她想要打座机报警,或者上网求助,没想到电话线、网线统统被剪断了。
而且这幢别墅地处偏僻的郊区,平时根本不会有人经过。
温暖也不着急,慢慢想办法,总能逃出去的。
可不等她想到办法逃出去,她的药瘾便发作了,而薄暮然并没有留下那种药。
她只能硬熬,最难受的时候,用头撞墙,甚至抓得满身伤痕,鲜血淋漓。
她熬过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就轻松了,慢慢地药瘾也就戒掉了。
但这个时候温暖不得不面临新的问题,冰箱里储存的食物没有了。
她饿得恨不得把自己给吃了,只能靠喝自来水度日。
有天夜里,温暖听见后院的两只藏獒不停狂吠,知道它们也饿得不行了。
她被吵得心烦,提着一把菜刀去后院,打算杀了藏獒吃肉。
可藏獒见到温暖,猩红着眸子,不停流口水,拼命地扑上去想要吃她,奈何被铁链拴着。
温暖当即吓得丢了菜刀,跑回卧室了。
她可以肯定,没被饿死,先被藏獒给吃了。
她不想被藏獒生生给吃了,想想就知道那是何等的痛苦和恐怖。
新的一天,温暖打算下楼再看看,能不能想到办法逃出去。
她还没下完楼梯,就看见两只挣断铁链的藏獒,慢吞吞地在客厅里转,似是在寻找猎物。
温暖立刻撒腿就跑,但两只藏獒已经发现了她,紧紧追了上去。
她当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快步跑回卧室,反锁了房门。
追上来的藏獒一边嗷嗷叫着,一边不停撞门。大概它们也知道,她是这幢别墅里唯一的食物。
温暖将梳妆台、床头柜等,一切能搬得动的东西,全都搬去抵住了门。
随着藏獒一下又一下地撞门,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前所未有地恐惧。
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垂死挣扎,估计终究逃不了被藏獒吃掉的命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只藏獒忽然停止了撞门,紧跟着楼下传来打斗声。
温暖觉得奇怪,难道两只藏獒开始自相残杀呢?
她不太相信这种可能,于是到窗户边看了看,花园里停着薄暮然的车,应该是他回来了。
她不禁笑了笑,也该让这个男人自食其果了,毕竟藏獒是他养的,毕竟他作恶多端。
可温暖听着楼下的打斗十分激烈,脑海里出现上次周墨白的惨状,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竟然搬开门后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两只藏獒看见薄暮然,并没有宠物见到主人的喜悦,而是贪婪地食欲。它们将他扑倒,疯狂地撕扯、啃咬。
好在薄暮然身手矫捷,以至于不是太惨,但明显挂了彩。
温暖看着那个男人狼狈的样子,心竟然痛了痛。
她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可看见他危在旦夕,却又忍不住担心,这大概就是爱恨交织吧。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飞奔上去,抄起一张椅子,就向一只藏獒砸去。
藏獒痛得嗷呜一声,转而攻击温暖。
那张椅子已经被砸烂,此刻温暖手里只有一条椅子腿儿,上面突起两颗钉子。
她看见藏獒扑上来,直接用椅子腿儿捅去,然后一划拉。
藏獒的肚子被划出一条大口子,嗷呜地叫着,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站不起来。
而那边薄暮然,生生地扭断了另一只藏獒的脖子,然后甩开尸体,爬了起来。
薄暮然看着温暖,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危急时刻,出手救自己。
温暖也看着薄暮然,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主动救他。
大概是重伤初愈,加上饥饿过度,她眼前忽然一黑,晕了过去。
薄暮然忙上去抱住温暖,着急地叫起来:“温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