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笙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一个护士过来扶住封云笙的手臂，带着她走了出去。

“封云笙。”

许瑾瀚叫住她，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心跳得飞快。

她是那么的脆弱，这一刻他竟然有种冲动，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她。

他竟然会这么想，他一定是疯了。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许瑾瀚听到封然让他别走。

他顿住，安抚了封然一句，立刻追出去了。

许瑾瀚走进封云笙的房间，封云笙已经在护士的搀扶下躺下去了。

“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走到床边，眉心蹙了起来。

护士给封云笙盖好被子，轻声说道：“大小姐因为长期给二小姐输血，早就换上贫血症了，今天又输了一次，只怕身体彻底亏损了。”

这一刻，许瑾瀚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她竟然真的有贫血症？

一股难言的滋味蔓上心头，他感觉眼眶又酸又涩。

“你去照顾封然吧，我在这里守着她。”

护士看了许瑾瀚，似乎有些不放心，说道：“大小姐刚刚挨了一巴掌，得擦药才行，不然明天伤痕更重了。”

许瑾瀚看向她的脸，一张白皙的脸蛋上印着五个红红的指印，触目惊心。

他眼睛猩红，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给她上药，你出去吧。”

许瑾瀚给封云笙上了药，又在这里守了半夜，最后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月亮还挂在天边，可床却空了。

他吓了一跳，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封云笙呢？她去哪了！”

“姑爷，大小姐去花园了。”

许瑾瀚跑到花园，看到封云笙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个日记本。

“你怎么出来了，还穿的这么少，赶快回去。”

他想都没想就脱下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明明从不关心这个女人的死活。

封云笙拿掉许瑾瀚的衣服，塞进他的怀里，一言不发地朝回走。

月光照耀在她苍白的脸上，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安静地让许瑾瀚害怕。

他拦住她，恶狠狠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封云笙被迫停住，还被他强行转过了身子。

她抬起眼睛，愤怒地看着许瑾瀚。

那时被强行抽了血，她身心都很痛苦，可因为太过虚弱很快就睡过去了。

醒来后发现许瑾瀚竟然守在她床边，封云笙不是一点惊讶都没有。

可想到那个男人的无情，想到他竟然对她见死不救。

她的心，痛得就像被拧成了一团，简直痛到了极点。

她起床想出来走走，结果许瑾瀚还要来打扰她。

这一刻，经受了这一切后积攒的愤怒和怨恨全都爆发了出来，封云笙咬紧牙关，想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然而下一秒钟，她抬头看到他的脸时，一股巨大的心酸蔓出胸腔，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男人，多年前见到他的第一面，封云笙就把他放在了心里。

她是那么地爱他，爱到想为他付出一切。

可她好累，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封云笙突然哭了，许瑾瀚一下子慌乱起来了。

“你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很好。”

封云笙摇摇头，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她把头埋在许瑾瀚胸前，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许瑾瀚，你再陪我一晚吧。”她的声音破碎而虚弱。

“过了这晚，我们就离婚，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被那双细瘦的手臂环住腰，许瑾瀚浑身战栗了一下，竟然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了。

而她的话，更是让他震惊。

她说什么，过了今晚就离婚？

这一刻，一种愤怒又酸涩的感觉攥住了他。

被这种感觉驱使着，许瑾瀚打横抱起封云笙，大步上了楼，将她放在床上，身躯覆了上去。

封云笙真的要和自己离婚！此时此刻许瑾瀚什么都忘了，几乎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他几乎是粗鲁地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这样。”

封云笙下意识地捂住小腹，按住他的肩膀。

她把他推倒在床上，钻进他的臂弯里，抱住了他的腰。

“你不要动，陪陪我就好。”

许瑾瀚果真停了下来，揽着封云笙的肩膀，任由她抱着自己。

他渐渐冷静下来，很想问问封云笙究竟怎么想的。

当初用尽手段也要嫁给自己，现在才一年，就放弃了吗？

可不知为何，仿佛是害怕某种可能出现的回答，他竟然无法开口。

黑暗的夜里，他静静听着封云笙的心跳声。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天快亮时，封云笙察觉到许瑾瀚睡着了。

她从他怀里坐起来，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起身离开了。

“喂，小鱼，抱歉这么早打扰你，你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吧，我上午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