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与冰冷的囚室中，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蜷缩在墙角里。

他浑身缭绕着铁铐，背倚着冰冷的墙壁，深邃的眼睛始终盯着墙上的小轩窗。小轩窗洒下微弱的阳光，那是人间唯一的温度。或许，对他来说，这个人间早已没了温度。他的心已经死了，死在她音容笑貌消失的最后一刻。

“哐当！”

囚室大门打开，一个身着迷彩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王衍，老爷子要见你。”年轻女人的语气冰冷，单此一句，不再多言，说完之后在一旁默默地等候，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多余的。

男人没有动，仍旧是之前木讷地样子，过了半天才蠕动嘴唇，沙哑地道：“给我一支烟。”

女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她没有等待男人的回答，说完后朝门外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一包特供的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女人撕开香烟的包装，抽出一根含在嘴里，点燃深吸一口，待吐出一个烟圈后才递到男人跟前。

男人没有嫌弃，接过之后叼在嘴里，待整支烟抽完之后，他才起身拖拽着沉重的锁链一步一步走出囚室。

走过阴冷的长廊，跨过几重厚重的铁门，最终男人来到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

这个房间异常空旷，四面铁墙毫无装潢，除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以外，连个窗户都没有。男人拖开椅子坐下，此时，一个须发皆白却精神抖擞的老人已等候多时了。

老人没有多余的表情，深邃的目光始终落在年轻男人脸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似乎要用眼神刨开这个人的心。年轻男人也是如此，冰冷的目光回敬，面无表情。

“王衍，你被关了多久？”许久许久之后，老人还是率先开口了。

男人答道：“七十二天。”

“这七十二天的禁闭，你可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没有错。”男人平静地答道。

“没有错？”老人拍案而起，虎目自威，虽垂垂老矣，气势却是让人心悸。这是一个杀伐果断的老人，曾经亦是一个杀人如麻的老人。老人怒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擅自行动，导致计划全盘落空，数名队员尽皆惨死。而你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

女人？男人忽然咧开嘴笑了。

“哈哈哈哈。”笑声苦涩，回荡在密闭的房间内异常空灵。可不知为何，他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无声的抽泣，那是悲痛的眼泪。他抬起满是镣铐的双手，想捂住眼泪，可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流淌怎么捂也捂不住，最后只剩下哽咽不止。

见他如此，老人的心头一软，摇头长叹一声道：“你走吧，这里已经不再适合你。在你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毒蝎还活着。”

最后一句尾音刚落，男人霍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由悲伤变为愤怒，最后目呲欲裂。

他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盯着老人的脸，一字一顿地道：“他……在……哪儿？”

“岳州。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已经不再是龙卫营的人，我也没办法再帮你，如果你要报仇，你只能靠你自己。”老人摸出一个信封甩在桌面上，由于太过大力，信封中的照片全都洒了出来。老人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毒蝎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个赌场。”

“我要去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