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突然就哭了出来，那是种撕心裂肺的哭泣，泪水很快打湿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她哽咽着嗓音，艰难出声，“你要跟我离婚？”

陆景行皱了皱眉，“苏妍，你明白婉儿在我心里的分量，跟亲妹妹无疑，她身体不好，从出生起便一直跟在我左右，而你伤她两次，还是这样致命的伤，我不可能再留你。”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陆景行捏了捏额头，脸色已经很不耐烦，似乎并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重复的问题，“你要伸冤，就去监狱吧。”

苏妍已经哭不出来了，已经麻木的心脏又重新痛了起来，痛到她整个人脱了力，她强稳住身形，认命道：“行，你不信我，我自己证明清白，我跟他们走，但我需要律师。”

“律师？苏妍，你觉得现在渝城有谁敢接你的案子？”陆景行阴恻恻地看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轰隆”一声，苏妍天塌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就听陆景行一字一句道：“苏妍，做错事需要惩罚，你在监狱受够惩罚之前，没人可以救你，苏家也不行。”

他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她眼前，“签了它，我可以为你保住苏氏，否则……你知道后果。”

苏妍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份离婚协议书，眼泪“啪啪”地掉了下来，“我不……我不会签的……”

“苏氏不想要了？”

“陆景行，如果我告诉你，我怀孕了呢？”苏妍对上他的眼睛，企图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怜惜跟欣喜。

陆景行脸色一变，看着她，“事到如今你还想耍花招？”

苏妍没有回答，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多希望她可以看到些许自己期待的眼神，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厌恶，只有厌恶！

“打掉。”

“你说什么？”苏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陆景行缓缓道：“我的孩子，不能有一个杀人犯母亲。”

苏妍怔忪了几秒，笑了，笑到心痛，心脏像是流了血，止也止不住，他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是把刀插在自己的心口上。

“是我骗你的，我耍花招了，你每次都那么小心，我怎么会怀孕呢。”

陆景行面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心里却不自觉地暗暗松了口气。

看着他的反应，苏妍觉得曾经因为他而砰砰跳动的心脏，正在一点一点的干煸，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

她拿过那份协议，几乎是颤抖着签下了字，“我明白今日杀害林婉儿的这个罪，我认与不认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个牢我坐定了。”

“只是苏氏是我妈妈一辈子的心血，希望你可以遵守承诺不要对它下手，还有……”

还有托付给你的人不止林婉儿一个，她苏妍也是她妈妈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如果妈妈知道她最后竟然落得了这样的结局，被他亲手送进了监狱，她会不会拦住她？

苏妍又笑了，想必也拦不住的吧。

有些墙终是得自己撞了，才知道回头。

苏妍把离婚协议书递给他，“没有了，陆景行，再见。”

陆景行心里微微一动，他蹙眉看向她，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