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身子本就孱弱,被送回澜轩院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房间的大床上,医生忙忙碌碌,周楚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脸色阴沉的骇人。
沈娇紧闭双眼,额头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只手紧紧拽着被单,陷入了噩梦之中。
“顺着这个方向走出去,马上就没事了。”
昏昏沉沉中,耳边仿佛有一道既温柔又坚定的男声响起。
眼睛上的一条黑布将前方的路遮的严严实实,她只能凭借着感觉跟随那人的脚步。
不等沈娇反应,对方借着力道将她往外推送出去。
“江遇。”她几乎本能的喊出那人的名字:“我们一块走。”
“走!”
话音刚落,利器擦着她的耳廓,呼啸而过。
火辣辣的疼痛,连带着眼睛上的黑布被扯落。
目光所致……
男人的胸膛被刺穿,飞溅而出的血液将他的白色衬衣彻底染红。
沈娇惧的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她发疯似的冲他跑去,重重跌在地上将人抱在怀中,哭的像个孩子那般痛苦又无力。
一转眼,场景转变,她来不及细看,怀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娇,我来带你回家。”
一睁眼就是周楚津那张邪魅的脸庞,他张开手朝自己伸来,另一只手上是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只那一瞬间,她失声尖叫。
……
沈娇从噩梦惊醒得直接从床上坐起,光洁的额头上蒙着一层细汗。
她瞪着眼睛,胸口因为害怕而剧烈上下起伏着,睡衣后背都湿了一大半,这会儿黏腻在身上。
“做噩梦了。”
沈娇脑子还泛着迷糊,便听到耳边传来的男声。
与梦里别无一二的声音,将她彻底从梦中拉扯回现实。
她几乎本能的颤抖起来,而后才机械般的侧头朝他看去。
昏沉的房间里仅有床头的一盏小台灯亮着,周楚津坐在床边的椅凳上,几乎大半个人全都隐匿在黑暗之中。
男人身上萦绕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沉肃感。
沈娇只这么静静望着他,但心里头却莫名渐起一股恶寒。
喉咙里翻滚而出的腥甜让她根本来不及做思考,掀开身上的被子,快速朝洗手间跑去。
周楚津眼眸低垂着,依旧坐在那儿,不为所动。
视线落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上,另一只手轻轻搭上去,摩挲转动着。
良久后,他站起身,迈腿朝浴室走去。
沈娇趴在马桶上,吐了半天只有一堆苦水。
她从早上就开始发烧昏迷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吃,现下自然是什么也吐不出来的。
可是这会儿她依旧紧紧扒着马桶边缘,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也不肯松手。
一直到一张大掌用力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
沈娇浑浑噩噩的,即便被他扶着身子,可依旧不拿正眼瞧他。
“你梦到了什么?”他的声音里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让我来猜猜看,是不是……江遇?”
当从男人口中听见那一熟悉的名字时,一直萎靡不振的女人终于起了反应。
沈娇抬头看向他,那透亮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熊熊怒火:“是你杀了他。”
看着她,男人勾起嘴角,英俊的脸庞挂上玩味冷然的笑容,跟着他的声音也冷了好几个度:“所以呢?你想为了他,杀了我?”
沈娇气的眼角一片通红,置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起,指甲仿佛嵌入肉里,她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周楚津故意松开扶着她的那只手,就这么冷眼瞧着她无力跌倒在地上的模样。
他以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半响后,半蹲下,重重擒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的眼睛看向自己。
微凉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她娇嫩的脸庞上,轻轻摩挲着。
“沈娇,我有没有说过,你已经嫁给我,这心里头就不允许别的男人存在,你是又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她几乎本能的想躲,可奈何男人的手劲儿太大,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伸脚几乎本能的伸脚想要去踹他,可奈何周楚津的速度更快一步,将她压制住。
男人垂眸,她的裙摆因为不安分的动作这会儿已经向上卷曲,略显勾人。
他紧盯着她的脸……
周楚津就喜欢瞧着她那手足无措的模样,瞧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小脸,喉结轻滚。
“我真的是太纵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