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张家,张家送葬队向这边来了……!”
少年一脸惊恐,飞奔进古医馆。
呜哇——呜哇——
一阵哀乐声由远而近。
大哥林书豪闻听此言,从古医台案上抬起头。
一双深色眸珠,暴出一抹冷寒。
他起身走出门外。
一队白衣人遥遥及近。
没错,这些人目标,便是古医馆。
白衣人前面,是青庄村主任儿子张天秀,一脸横肉,贼眉鼠眼,戴着白帽子,提着白蜡孝棍,气势汹汹一路狂奔。
看样子,张家这是贸足了劲,
林书豪暗自握拳。
昨天夜里,张家父子抱着他家那只宠物狗,半夜敲开古医馆门,要求林父为他家狗狗输液。
林父本是祖传古医世家,治人不治兽,虽然畏惧张家权势,但当下也婉转拒绝了。
况且当时张家这只狗看起来奄奄一息,只怕即便是输液,也未必能保住那条命。
“林有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贵为医生,你要悬壶济世啊……”
张二狗恳切说道。
张天秀也满脸泪痕,求着林有文:
“伯伯,求求你救救我家小狗,我和豪哥我们还是发小,同在一个班上过学,看在豪哥面子上,伯伯你也要帮帮我们。”
林有文有点为难:
“虽说我是以救人为本立世,奈何你家这生病的是狗,我医术有限,看动物不在行啊。”
“再说了,张书记,你家这狗,也不一定能救过来……”
张二狗抱着狗,急忙窜到林有文跟前,信誓旦旦道:
“老林,帮亲不如帮近邻,老林你十几年老中医了,看这点小病肯定不在话下,再说了,生死有命,老林你只管放心大胆给它下点药,其他的交给命。即便这只狗不幸身亡,兄弟我也不会怪你!”
张二狗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昏迷不醒的狗放在了古医馆小床上。
张天秀把输液架推到床跟前,拽着林有文。
“伯伯,你救救我‘’弟弟”天宝,事成之后,一定重谢伯伯!”
林有文一看这架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也罢,如果强行拒绝,势必会伤了和气。
青庄村多以张姓为主,他们林家是十年前才迁移到这个村的,况且张二狗又是青庄村村委会主任,为人又十分睚眦必报,他实在也不能得罪这个人。
思虑再三,林有文便出手救治张家这条狗。
说是救治,其实,林有文心中并没有十分把握,不,连三分也不到。
谨慎起见,林有文便道:
“张主任,你家天宝看样子是吃多了,输液就不必,可以吃点消化药。”
一听这话,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齐声连连道:
“好好好,对头,就吃消化药。”
张天秀还一迭连声催促:
“伯伯,快点呀,拜托你能不能快点。”
林有文赶紧调制了一小匙食母生,张天秀掰开他家天宝狗嘴,强行灌了进去。
没想到,药灌进去之后,不到一分钟这个天宝便四肢乱蹬,口吐白沫,几秒钟之间便一命呜呼了!
天宝一死,张家父子瞬间翻脸。
张二狗和张天秀呼天抢地,上去就对林有文拳打脚踢,说是林有文害死了他家天宝,还把古医馆一顿乱砸。
等到林书豪从村东赶到村西古医馆时,父亲林有文已经被张家父子打得瘫倒在地,腰部断了一根肋骨。
“张天秀,你们还讲不讲理?”当时林书豪提了一根木棒,准备替父讨还公道,哪料到又涌进几个张家年轻人,一轰而上,直接就把林书豪干趴下了。
打倒林家父子后,张家父子抱走天宝,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临走时,张天秀还扬言:
“林书豪,这事没完!这个古医馆,迟早是我们张家的!”
……
“张家设计陷害父亲,是看上了我家古医馆?”林书豪略为蹙眉。
昨晚张家父子走后,林有文气血攻心,一病不起,再加上又断了两根肋骨,一条命,生生剩下半条命!
这几年,林家虽然有古医馆唯生,奈何收入颇低,常常入不敷出。
林家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林父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林家,势必会雪上加霜,举步维艰。
“哥哥,哥哥——”
从另一条小道上,林家小女儿林小妹,跌跌撞撞也跑来了。
林小妹已经十二岁,身形瘦削,苍白脸上泛着一片红晕,前额几绺头发湿嗒嗒地挂在眼睫毛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爹爹说了,张家财大气粗,又有权有势,咱家惹不起,让你不要和他家硬杠,他家要什么就给什么,实在不行,就把古医馆给了他家看行不行……”
“小妹,哥晓得了。和你二哥退到一边去!”
林书豪沉声道。
此刻,他全身充满战斗力。
骨节之上,某种强劲气压,滚滚而来。
呜哇呜哇——
嚎丧声由远及近。
转眼间,一行白衣人抬着一口棺木,气势汹汹到了近前。
啪!啪啪啪!
张家几个族人,将一堆白孝衣扔在古医馆门前地上,道:
“我家二狗叔说了,天宝惨死,林家人必须全部披麻戴孝,祭奠我家天宝。”
张天秀上前一步,一脸凶气。
“林书豪,你们兄妹几个赶紧给我换上孝衣,我家天宝虽然是条狗,但小命金贵的很,死在你古医馆,今天,我们天宝要在古医馆摆设灵堂!你们几个,就是天宝的孝男孝女!”
“三娃,二愣子,快,把天宝灵体抬进古医馆,从现在开始,祭灵七七四十九天!”
张天秀回头喝道。
他完全无视林书豪。
说实话,林书豪昨晚已是他手下败将,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慢着!”
林书豪不动声色,抬臂一挡!
噗噗噗!
前面几个白衣人,顿时身子站立不稳,纷纷跌退几大步!
白衣人手中棺木,“嘭”地一声,跌落在地上,那吊着棺木的绳子,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