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苏子墨大半时间都在修行场内练习犁天步,寻找把握那种‘犁天’的大势,有了不少心得。
这期间,苏子墨偶尔外出买些牛羊,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家在平阳镇本是普通家族,但这段时间,却有不少江湖高手纷纷投入沈家。
与之相反,苏家最近却麻烦不断。
在平阳镇,原本有三个大家族赵家、李家、杨家,苏家近年崛起,再加上苏鸿是先天高手,苏子墨有一身功名在身,四家倒也相安无事。
而如今,苏子墨功名被废,沦为贱民,还得罪了仙人,这三家蠢蠢欲动,都想要图谋苏家在平阳镇的生意,倒也发生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
不过,苏子墨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苏府有大管家郑伯掌控全局,还有刘瑜等后天高手,最重要的是,大哥外出,不在平阳镇,等到大哥回来,以他的雷霆手段,必定可以镇压这些宵小之辈。
……
这一日,蝶月来到苏子墨身边,道:“我传你接下来的两个招式,练习的时候,这三招连在一起。”
“第一式,荒牛望月。”
蝶月脚步向前一趟,正是犁天步的姿势,随后身体前倾,双臂陡然从腹下探出,双拳紧握,食指微微凸起,上前一刺,微微上扬。
在这一刻,蝶月似乎已经从苏子墨眼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扬角刺天的霸气牛妖!
“这式荒牛望月以犁天步为根基,先踏出犁天之势……”
蝶月仔细讲解,苏子墨用心聆听。
即便如此,当苏子墨真正练习的时候,依然免不了吃苦头,蝶月在一旁冷着脸,稍有不对,便踢上一脚。
转眼间,就是一天过去。
苏子墨饿得发慌,兴冲冲的宰掉一头牛,架起铁锅,炖上了一锅美味的牛肉。
等待之时,蝶月捡起苏子墨扔在一旁弃之不食的牛舌,道:“你拿刀来刺我。”
“啊?”苏子墨有些错愕,不明白蝶月此举有何用意。
蝶月道:“顺便把第三式也传给你,这一式我没法指点你,只能靠你自己体会那一瞬间的变化。”
不再迟疑,苏子墨握紧尖刀,向蝶月肩头一刺,同时凝神去看蝶月的动作。
蝶月神色淡然,只是扬起手中滑嫩的牛舌,轻轻搭在迎面而来的尖刀上。
“啪!”
牛舌完好无损,而苏子墨手中的尖刀却只剩一个刀柄,刀刃尽数碎裂,散落一地!
“第三式名为牛舌卷刃,听着普通,但却蕴藏着这一式的精髓。”蝶月道:“你曾问我,淬皮练到什么程度才算小成,我现在告诉你,当你练到掌如牛舌,就算小成了。”
不觉间,苏子墨已经在修行场中渡过三个月,身体也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这种变化,旁人还感受不到,只有苏子墨自己最清楚。
这段时间,犁天步和荒牛望月两式已经修炼有成,配合上那套呼吸吐纳之法,苏子墨的皮肤变得越发坚韧,寻常刀剑根本无法刺破!
只是,让苏子墨有些苦恼的是,牛舌卷刃这一式,他却始终不得其法。
牛舌卷刃,算得上荒牛三式中最难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式,光靠着苦练,绝对无法领悟其中精髓。
这里面需要一点悟性,否则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三十年都练不成这一式。
屡次失败,苏子墨心中有些烦闷,于是走出修炼场,来到院子里散心,四下乱看。
无意间,苏子墨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嚼着嫩草的黄牛身上,突然定住。
这些嫩草是最寻常的茅草,草叶细长,边缘有锯齿,苏子墨小时候不留神,还曾被这茅草叶划伤。
牛舌这么滑嫩,却无惧这些茅草。
掌如牛舌,刃如茅草,这就是牛舌卷刃的精髓所在!
苏子墨大喜,脑海中不断浮现方才黄牛吃草的一幕,体会着那一瞬间的变化,反复揣摩,下意识的练了起来。
“听说了么,苏家遭遇变故了啊。”
“据说苏家的酒楼被砸个稀巴烂,好像还死人了!”
“这么严重?”
府邸外传来的一阵议论声,让苏子墨从修炼中惊醒。
苏子墨心中一沉,推门而出,直奔苏府跑去。
一路上,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苏子墨大概清楚了此次变故的来龙去脉。
起因是有几人在苏家的酒楼寻衅滋事,郑伯带人赶过去,不料这几人竟是后天圆满的高手,早有准备,反将郑伯等人打伤。
片刻后,苏子墨便赶到苏府。
“二公子来了。”
苏府众人对苏子墨没有任何怠慢,哪怕他已经失去功名。
苏子墨点了点头,看向床上斜躺着的一位老人。
“二公子。”
老人是苏府的大管家,从小看着苏子墨长大,对他极为宠溺。
“郑伯,对方是什么人?”苏子墨心中大怒,神色却极为平静,来到床边轻声问道。
“还能是什么人,肯定是赵、李、杨这三家孙子干的!”
苏府护卫之一,尉迟火破口大骂。
“这事没那么简单。”说话之人四十多岁,面容沉稳,是苏家护卫的头领刘瑜。
“刘叔,什么意思?”苏子墨问道。
刘瑜看着苏子墨欲言又止。
尉迟火哪能忍住,大声道:“刘瑜,你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郑先生被他们打伤,老管惨死,若不是你手下那几个小崽子机灵,杀出重围,郑先生哪还有命在?那帮人是下死手的!”
“管叔死了?”苏子墨心中一痛。
小时候,无论苏子墨怎么胡闹,管叔却从来不恼,只是笑呵呵的陪他玩。
苏子墨咬牙道:“这种事,官府都不管?”
“官府也就管管平民百姓的事,这几个家族的冲突,他们唯恐避之不及。更何况,江湖事,江湖了。”刘瑜摇头说道。
刘瑜轻叹一声,继续道:“我手下的护卫跟踪那几个人,看到他们进了沈家。我调查了一番,沈家这些日子也在筹备盖一座酒楼,咱们苏家的酒楼挡路了。”
苏子墨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刘瑜的分析。
“咳咳!”
郑伯咳了几声,微微喘息道:“这件事虽然是沈家出头,但未必没有其他三家在背后推波助澜。此事到此为止,等大公子回来再说。”
“难道咱们就这么忍了?”尉迟火咬着牙齿。
刘瑜叹道:“先忍下来吧,沈家崛起太快,可能已有先天高手加入,若是贸然找上门,恐怕都容易折在那。”
“郑伯,你好好养伤,我出去透口气。”
说着,苏子墨便转身离去。
三个月前,苏子墨被废功名,沈梦琪离去,再加上追风之死,他心中实在是憋了一口恶气。
如今苏家遭此变故,郑伯重伤,管叔惨死,彻底激怒了苏子墨。
沈家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