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叶鸣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台上被叶鸣踩在脚下的李立,很多人心里都在大呼痛快。
李立平常在局里没少耍威风,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气,因此没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劝阻。
只有陈伟平跑上台来,用手指着叶鸣,声嘶力竭地吼道:“姓叶的,你今天吃错药了?突发神经病了?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叶鸣也不和他啰唆,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双手一发力,把他像陀螺一样连转几圈,然后大吼一声,丢到了台下的水泥地板上。
叶鸣叉着腰站在主席台前,冷冷地看着众人,几个平常紧跟李立的狗腿子接触到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他又冲上来打人。
主席台边上的陈怡此时已经目瞪口呆,当她清醒过来后,立马意识到叶鸣闯下大祸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异常……
当天下午,K市地税局纪检组长彭辉来到新冷县局,调查叶鸣殴打李立和陈伟平的事情。
在找叶鸣谈话时,彭辉问他为什么要打人。
叶鸣不想说李立欺负陈怡的事,因为这种事没有证据的话,很难说清楚。再说,他也不想影响陈怡的声誉。
因此,叶鸣只是硬邦邦地回答说:“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彭组长,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大不了开除了事!”
接下来,彭辉又找几个局党组成员谈话,征求他们的意见。
李立坚持要求市局开除叶鸣。但县局纪检组长邹文明却据理力争,说叶鸣平时表现很好,这次只是一时冲动,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双方各执一词,彭辉只好把他们的意见记录在案,说回去以后报市局研究后再作决定。
叶鸣知道李立是市局一把手邱顺明的亲信,所以市局对他的处理肯定不会轻,干脆便不去想这事了,在谈完话后便回到宿舍。
快要下班的时候,宿舍外忽然有人敲门。
叶鸣打开门一看,只见陈怡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良久,才抽抽噎噎地说:“叶子,你怎么那么傻呀!你怎么不听姐的话?我刚刚听人说,李立坚持要市局开除你……都怪我不好,我当时不告诉你实情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耐不住,捂住脸内疚地痛哭起来。
叶鸣心里也是一阵激荡,很想把面前这个善良、温柔的姐姐搂进自己怀中,抚慰一番、亲热一番。
但他还是忍住了,笑着说:“陈姐,你不要自责。我打李立和陈伟平,并不完全是为了你的原因。我早就看他们两个不顺眼了。”
陈怡脸上的泪水更加汹涌,抬起头说:“你别安慰我了。叶子,我准备去找市局的彭组长,把李立欺负我的事情告诉他。这样的话,对你的处分可能就会轻一点!”
叶鸣吃了一惊,忙说:“陈姐,你千万别这样做!你如果把这事说出来,那你的声誉也跟着毁了。”
陈怡见他这时候还在为自己考虑,心里既感激又伤心,很想立即扑进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阵。
但是,她又担心叶鸣会认为自己是个轻浮的女人,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很坚定地说:“叶子,不管怎么样,今晚我一定要去。如果你被开除了,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当天晚上,陈怡果然走进了彭组长他们休息的宾馆,把李立在办公室对她耍流氓的事说给了他们听,并强调说叶鸣是因为这件事才动手打李立和陈伟平的……
几天以后,K市地税局对叶鸣的处分决定下来了:行政记过一次,待岗半年以观后效!
当县局邹组长把叶鸣喊到他办公室,告诉他市局的处理结论后,叶鸣对邹组长说:“邹组长,我知道您为我的事尽了力,也特别感谢您对我的关照。在局里,我唯一敬服的人也只有您。给您带来了麻烦,很对不起。”
邹组长脸色凝重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小叶,事已至此,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消沉,更不要到上面去申诉告状。毕竟,这事传出去并不光彩,即使你把李立告倒了,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你懂吗?”
叶鸣点点头说:“邹组长,您放心,我不会去上面告状的,另外我不打算在地税系统混了,我想到省城去看看,找一找我的同学。如果有更适合我的平台,我会主动辞职。”
邹组长有点意外地看看他,见他脸色平静,不像是说着玩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叶鸣坐长途客车来到了省城。
在出发前,他打了一个电话给省局后勤中心副主任徐飞,把自己被停职待岗的消息告诉了他,想找他聊一聊自己以后的工作问题,并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徐飞是叶鸣在省局培训时认识的朋友,今年刚满四十岁。
在叶鸣参加培训时,他就对叶鸣非常欣赏,虽然他比叶鸣大了十几岁,但两个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徐飞在电话里听叶鸣讲了事情的经过后,有点吃惊和惋惜,但还是答应:“你来吧,我帮你想想办法,总不能让你荒废了。”
叶鸣很是感激,在电话里和他约好见面时间,就坐车来到了省城。
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早,他就在城里闲逛了起来。
走到省委大院附近,他突然看到前方起了争执,是一位两鬓斑白、神情严肃的老者,和几个吊儿郎当的混混发生了摩擦。
“老家伙,撞了小爷也不道歉,你活腻歪了吧?”
“小伙子,明明是你撞到了我,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那个混混目露凶光,开口就骂:“你个老不死的,老子就是故意撞你的,怎么了?你敢咬我吗?”
老者估计是常年身居高位,何曾听到过如此难听的话?此刻,见眼前的混混张口闭口老不死的,不由勃然大怒,抡圆巴掌就抽了过去。
这一巴掌没打实,反而被混混抓住机会,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刀子,一刀就刺在老者的腹部。
老者只感到小腹处一阵剧痛,用手捂住血如泉涌的伤口,慢慢地软倒在地。
此时,另外两名混混也各执一把刀,对准躺在地上的老者就是一顿乱砍……
不好,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