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番禺城,便是赤邡有名的江南之城,定州。
快马加鞭三日,任长央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是要散了架,好不容易着了地,她也是无暇去看定州的美人俏公子和繁华的大街,在小二领着她进了房间,她便是痛痛快快的泡了个澡,释放了多日来的劳累。
可不想在她准备惬意的喝着奶酒准备暖身,再静静地看书,门外传来了赫君还的声音。还不等她起身,赫君还是已经等的不耐烦,直接一掌将门上的把手给震碎了。
单手附背,潇洒镇定踏进来。
“王爷,你是不是捉急了些?”任长央静静地可怜了一下那被震得七零八落的把手,习以为常的表情看着无动于衷坐在面前的赫君还。她将书籍合上,双手贴在温热的杯子上。她方才随意的瞄着外头,看到了守在门外的涧亦。
只见赫君还为自己满上了奶酒,豪爽饮尽,“莫非任姑娘忘记这客房是花谁的银子开的?”
不是她,没资格!
“莫不是王爷大费周折震碎把手,就是为了来提醒小女子这客房是王爷花银子开的?”任长央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反驳了回去。
都说赫君还是六国最无情最心狠手辣的战神王爷,可为何在任长央的眼中,这赫君还是个最毒舌最斤斤计较最抠门的王爷?
终于,赫君还摆正了脸色,一只食指顶住杯子的边缘,随意的在桌面上开始旋转起来。“任姑娘,这三日来我们一路上遇到不断窜出来的杀手,也是安全到了定州。今日,本王是有几个问题要讨教讨教任姑娘。”
“倘若王爷是为了打听江山阙歌图的下落,恐怕是让王爷失望了。”任长央淡然一笑,她猜到赫君还会问自己。“小女子被赶出夫家原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度晚年,可不想自己身上何时背负了藏宝图的秘密。”
门外楼下的嘈杂声几乎是要掩盖了任长央的声音,赫君还静静地看着她说完话,“当年北朝无故灭亡,难不成任姑娘不清楚其中缘由?”
这本就是任长央不想再回忆的事情,“每个人的生死存亡都有它自己的定数。”她自然是恨那些毁了她国家与亲人的人,可她更不想将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北朝人再次拉到生死的边缘。这种生离死别,她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她这下辈子要活得比谁都冷血,更不会让自己有软肋出现。
“本王知道你的感受,但如今你想要跳出这趟浑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赫君还的提醒,任长央心中清楚得很。
“看来是王爷有好的法子帮小女子脱离苦海。”聪明人之间的谈话一向是最直接最明白的。自打任长央被赫君还多次相救后,她便明白自己想要还安然在这世上活着,就得靠眼前这个人。
放眼望去,也只有赫君还有这个能力与实力。
四目相对,一个清冷,一个冷冽,一个如同傲然的梅花,一个酷似高贵的狮子。直至赫君还嘴角微微上扬,算是打破了这场平静。他的嘴唇动了动,张嘴吐出,“成为赫王妃。”充满磁性而有力的声音在任长央的耳边不断地回荡着。
世间女子若是听到赫君还这句话,必然是会引起轩然大波。只是她任长央不觉得,“为了江山阙歌图,王爷你可真会下本。”满嘴的讥讽,她冷冷一笑,回应过去。
任长央的话并没有激怒赫君还,他依然随意的玩弄着手中的杯子,“本王只对北朝一夜之间被埋没感兴趣。”语落间,那双如同黑曜石般深邃难以捉摸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任长央手中的红玛瑙手镯。
对于北朝灭亡,传闻是花样百出,最多的莫过于是江山阙歌图。
销寂了多年的江山阙歌图,而如今再世,难免又是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见任长央不说话,赫君还又是一笑,“本王不会对你如何,只要你配合,本王自然护你周全,帮你洗脱清白。”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个赫王妃的头衔,是足以保护如今处境危险的自己,但是她任长央也不想逃出蛇窟,又陷入狼窝之中。比起那些人的凶残,怕是比不过眼前这个阴险的男人才是。
哐当一声响起,那杯子被赫君还扣在了桌子上,“本王相信只要把你任长央留在身边,一些事物无需本王劳师动众,它便会亲自送上门来。如此,本王何乐而不为呢?”
面对赫君还说得这般直接,任长央险些有些缓不过来。她深知自己对赫君还来说无非是一颗相当重要的棋子,既然对自己是百无一害的,她也不会亏待了自己。“可以,但是王爷可否答应在下两个条件。”
“说!”
“第一,查出散播谣言之人。第二,我与王爷只是有名无实,事成之后和离。”任长央说得直白干脆,从容自若的神态,那清雅脱俗的妆容被身上白蓝相间的长裙应得越发细致秀丽。她为自己又倒上了杯奶酒,优雅的一口饮尽。
这番话要是说没有触动赫君还心中的那根线,那便是假。当然,他赫君还向来不会掩饰自己,“这世间和离两次的奇女子怕是只有你任长央才做得出来。”
“凡事都有第一次。”任长央不以为然,名声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若不是自己头上挂着江山阙歌图,想必世间谁会认识一个叫任长央的人。
新人来,旧人忘,人世间的任何都是会一晃而过,烟消云散。
“不过做本王的赫王妃,你可不是虚有其表,那些不必要缠上来的女子,本王相信以你的头脑自然是能轻易对付。”
以为就这样达成协议,可不想最后赫君还还是蹦出来一个条件。任长央莫名的头疼,她最不乐意的就是女子间的勾心斗角。
那些没有硝烟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