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照做。
等她闭着嘴巴开始深呼吸时,鼻子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拳,攥出血那种,辛酸辣直冲脑海,控制鼻子的细胞神经全废了,只剩无边无际的辣疼,眼泪吧嗒往下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一边咳一边流眼泪,世界在她眼前翻了个儿,如果面前有一把刀,她愿意拿刀把自己脑袋给割了!
太特么难受了……
捂着喉咙对着垃圾桶吐酸水,肺都快咳出来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空闲之余,还有细微的指责声——
“莫御寒……你……混蛋……”
整整五分钟。
夏薇薇地狱人间经历了个来回。
餐巾纸被她用光了,整张脸红成猴屁股,头发散乱,喉咙口被她自己捏出两道淤痕,哭过的眼睛水汪汪的,鼻尖红的要滴血。
现在,吸一口气都是疼的。
全是这个男人害的!
芥末冲鼻!他肯定早就知道!还让她闭气再深吸一大口啊喂!是要整死她!
恶狠狠地抬头,疼痛积攒起来的怒火在看到莫御寒衣服上的水渍后,猛然一收。
……所以,他是在报复?一桩还一桩?
“呵……”
看到这一幕,男人竟然露出了笑。
不是调侃的笑,不是居高临下蔑视的笑,更不是略带嘲讽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
唇角不再紧绷,而是疏散的往上勾,黑的跟黑曜石一样的双眼微微眯着,眯出一道略弯的弧度,属于军人的冰冷煞气消散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常男人应有的明朗的笑。
俊美非凡的五官因为这个笑,更加生动,整个昏暗的房间甚至因此活跃而明亮。
夏薇薇握紧拳心。
老天太偏爱了,这个男人拥有征服女人的一切特质。
笑容稍纵即逝。
莫御寒端起一盘海鲜炒饭递到夏薇薇面前,声音再次恢复冷淡的温柔,“饿了吧?别浪费。”
“啊……好。”
夏薇薇是真饿。
本想拒绝,可盯着那色香味俱全的一盘子炒饭,实在没勇气拒绝,把脑袋里乱糟糟的东西甩出去,本着肚子为大的理念,兴奋地抓住勺子。
恩……吃饭的过程,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风卷残云。
莫御寒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宠物。
半个小时以后,莫御寒结账,发票上夏薇薇看见了好几个零,收回了AA制的想法。把她卖了都不一定能吃得起这顿饭!
离开餐厅,莫御寒见夏薇薇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挑眉,“不走?”
夏薇薇尴尬一笑,“谢谢你的午饭,我回来把欠你的钱还给你。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回哪儿?”莫御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额……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我……去她那儿……”
刚吭吭唧唧说完,就被莫御寒架住胳膊。
“唉!你松开我!干什么!”
莫御寒拖着她上了车,塞到副驾驶的位置,强硬地为她绑上安全带,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坐好。”
十分钟后,车停在了滨江小区的门口。
滨江小区属于清江市的富人区,因为靠近清江,空气好,景色也漂亮,房价很高,一套一百平的房子下来起码两三百万。
远远不是夏薇薇这种人能奢想的。
2单元5栋,小高层,21楼。下了电梯后,莫御寒打开*房门,清凉而淡雅的空气扑面而来,夏薇薇抬头,眼神落在屋内的摆设上。
西欧风,铺的木地板,屋内一应家具都是浅蓝色和灰色交织,优雅沉稳大气,跟他这个人很像。客厅一角的博物架上,摆了四五排形状各异的军刀,一丝灰尘都没有,显然主人平时很喜欢拿在手里把玩。
唯一破坏整个房间和谐的是那两袋行李,麻布包,没个形状,劣质的颜色,表面是彩印的几个hello-kitty,夏薇薇的脸不自在的红了……
“坐。”
莫御寒指了指沙发,起身为两人各泡了一杯咖啡。
然后,摆出谈话的架势。
“夏薇薇,我的提议你考虑过了吗?”
夏薇薇尴尬地捏着咖啡杯的把手,无辜地盯着咖啡面上的泡泡,“什么……提议啊……”
“嫁给我。”
屋内空气陡然安静。
之前在餐厅,就是因为谈到这个话题,她才泼了他一脸水,话题中断,现在怎么又提起来了……
夏薇薇把耳边掉下来的头发拢好,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莫先生,我配不上您,您换别人吧。”
莫御寒淡淡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态度。”
抿一口热烫的咖啡,莫御寒很享受这种烫口的触感,“昨天早上我就说过,睡了我,你,要负责。”
夏薇薇噎住。
“这样吧。”莫御寒不准备逼急夏薇薇,给了她缓冲的余地,“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去领证。”
夏薇薇急忙插嘴,“那要是我考虑了还是不能同意呢?”
莫御寒默然。
许久,无奈道:“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我不在乎甜不甜,只要能扭下,我就很开心了。”
“你不同意的话,我只好动用权力和你强制结婚,把你绑到民政局。”
“一旦按了章,法律保护军婚,几年内,你就别动歪心思了。”
……
夏薇薇目瞪口呆。
莫御寒丢下一串钥匙,“这是房间钥匙,这两天我不在清江市,你就住在这儿吧。三天后……我等你的答复。”
转身离开。
直到门被人从外拍上的闷响传来,夏薇薇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一把抓住房间钥匙,迈腿冲了两步,又停住。
追上,能怎么样?
这个莫御寒一看就不是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他是下定决心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认定她夏薇薇了?睡了一晚?天底下有跟你睡一觉就要死要活非得娶你的男人?
满腹疑惑。
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夏薇薇无助地瘫在沙发上,往抱枕的地方蹭了蹭——恩,很软。
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夏薇薇迷蒙着眼按开电话,那边是陆晴嚎着嗓子的骂声。
“我说夏薇薇你长本事了?!他妈的辞职也不跟老娘说一声?”
“连房子都退了?还跟个男人一起来退的?那男人还打了房东?你早说不行啊!我来找你被你们那破房东骂了个狗血淋头!”
“现在你在哪儿?你还有钱租房子吗?为什么不来找我!”
“还不说话是吧?夏薇薇你行!那男人是谁!你!在!哪儿!”
……一溜串,跟开炮一样,轰的夏薇薇头昏脑胀。
这暴脾气也没谁了。不过,整个清江市真正关心自己的,也只有陆晴一个。
虚弱地回应,“我现在在滨江小区……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那边气势更凶了,“滨江小区?!你怎么跑那片去了!我告诉你夏薇薇你虽然长的漂亮可不能糟蹋自己啊!没钱了我借钱给你你别为了钱……”
越说越过分了。
夏薇薇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我去找你吧,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商量,老地方年轮奶茶店见。”
飞速地挂了电话,喘了气,喉咙有些干,顺手抄起一旁的咖啡杯。
喝到一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咖啡杯是刚才莫御寒握手里喝的!她跟他用同一个杯子!
噗!
一嘴咖啡喷出来,没掌握好角度,全喷到布艺沙发上,蓝色的沙发被染上一团褐色的污渍。
夏薇薇浑身僵住——
完蛋了!
离开*房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将沙发拆洗的时候,陆晴又打了电话过来催,夏薇薇好说歹说应付过去,又忙的跟打仗一样弄好沙发后,马不停蹄地冲出去。
电梯里,碰见了一个熟人。
也不是太熟,只远远见过几面,但印象深刻。
周晓涵。
华星传媒的副总,华星老总的侄女,周媛媛的表姐,夏薇薇曾经的上司。
年轻有为,青春靓丽,颇有能力和手段,今年二十七岁,据说是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父亲是清江市的一把手,算清江市最上层那一批。
住在滨江小区也不足为奇。
电梯到了一楼,夏薇薇先离开电梯,没走几步,却被周晓涵叫住。
声音清高,冷傲,带着不屑,“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夏薇薇有些不悦,这语气是怎么回事,她又没招惹她。
算了,就当狗在叫,夏薇薇头都没扭,踩着高跟鞋离开,没空墨迹,陆晴还在那儿等着她呢。
周晓涵却不放过,“你是夏薇薇。”
笃定的语气。
“今天不是上班的时间吗?为什么不在公司在这儿?我记得你是个孤儿吧?无父无母又是大学毕业生,你来滨江小区……是送快递吗?”
欺人太甚!夏薇薇怀疑这女人脑子有病!
不!应该说周媛媛这一大家脑子都有病!莫名其妙!
这口气咽不下去了,夏薇薇做不到当狗叫两声把这话甩到一边,扭头,“你是谁?就算市长一个月的工资才八千吧?二百万的房子得不吃不喝攒二十年,还不算上你出国留学的钱……啧啧,现在正打击贪污腐败,用不用我把你们家的消息给往检察院递一递?”
论伶牙俐齿,周晓涵还差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