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自己不迷糊,陆永浩去洗手间洗了好几把脸,为的就是等着女人半夜醒来,然后商量他们下一步的进展,这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想着那如痴如醉的画面,陆永浩又情不自禁了起来,具体表现就是小帐篷顶了起来。
陆永浩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熬到了一点多钟,陆永浩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连续在公司加班,弄得他身心俱惫。他看女人睡得正熟,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来,索性打个盹吧!只有休息好的流氓才能干流氓的事,自己这幅软绵绵的状态,就算女人醒后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也坚持不了几分钟,这不丢人吗?
等到陆永浩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他操了一句,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再去看床上,那女人仍然睡得正香,妈的!美好的时光就这么被浪费了。
女人翻了个身,眼睛慢慢睁开,当他看见陆永浩时,像是见到了本?拉登,大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指着陆永浩:“你……你……”
陆永浩也不看女人,低头整理睡皱的衣服,平静地说:“放心吧!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简直服了自己,能把昨晚龌龊的想法掩饰的滴水不漏,现在的陆永浩,分明就是那个活在传说中的柳下惠。
“来算算我们的账吧!”陆永浩依然用平静的语气说。
“我们有什么账?”
“这是你昨晚上在酒吧的消费清单,还有开房的钱,一共是1100,零头就不要了。”陆永浩把一张纸甩给女人。
女人看都不看,下床把鞋穿好,从钱包里拿出1100扔给陆永浩,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陆永浩嘘了一口气,幸亏昨晚上没把这女人办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向陈焉交代钱的去向,处于生活在最底层的陆永浩和陈焉,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钱,不管俗不俗,这就是事实,没钱,西北风都没得喝北京喝西北风的人太多了。
刚走出酒店,就接到了陈焉的电话,让他在老地方等着她吃早餐,她正在赶回来的路中。陆永浩连忙搭车到了他们租房楼底下的包子铺,彻夜不归的事可不能穿帮,虽然彻夜不归彻底没干成啥事。
刚坐下不久,陈焉就款款而止,清晨的风吹起她的长发,略显疲惫的脸依旧散发着动人魅力,大家闺秀的气质丝毫未减。这就是陈焉,从大学到现在的陆永浩最亲密的人。
陆永浩心虚地拖把椅子给陈焉坐下,关心地问道:“做了一晚上,累不累?”
旁边一老太太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伤风败俗,公共场合竟然谈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晓得克制……”拿起桌上最后一个包子,愤然离去。
陈焉带着笑:“累肯定是累咯!昨晚上你睡得好吗?”
陆永浩脱口而出:“没睡好啊!”在沙发上蜷了一晚上,搁谁都睡不好。他感觉自己有些失口,连忙含情脉脉地补充道:“你不在,哪能睡得好!”
陈焉“哼”了一声,埋头吃包子,喝稀饭,不再说话。
陆永浩夹了一个素菜包子递给陈焉,说:“吃完后赶紧回去休息。”
陈焉把最后一口稀饭喝完,将碗推到一边,含笑地盯着陆永浩看,陆永浩被看的有些不自然:“焉儿,怎么了?就一晚上没见,这么想我啊!”说着低头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破绽被陈焉看出来,口红印没有,长头发没有,香水味,也没有。
“别给老娘贫嘴了,行不?”陈焉笑道。
“是,孩儿他娘……”
“看今天的报纸了吗?”陈焉问。
“刚起床,还没来得及买呢!”
“我这有一份,要不要看看?”
“拿来我瞅瞅,我们呀!不但要活在新闻联播里,同时也要活在报纸里,这样生活才是无限美好啊!”
陈焉从包里取出一份报纸扔到陆永浩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
陆永浩边吃包子边打开报纸,只看了一眼,一口包子差点没吐出来,呵呵笑了起来,指着一个版面说:“焉儿,你看,这男的和我长得像不像……”最后一个像还未落音,他的表情就呆滞了,“城市酒吧”,“天源酒店”,几幅照片中出现的地方,不就是昨晚上他的整个行程吗?而照片的男主角就是他本人,女主角,则是那个差点被他办了的女人。抬头看标题:“正元集团财务总监李若水携酒吧男彻夜开房”。
什么?酒吧男?好不容易上一回报纸,连名字都没有,这是哪帮孙子干的事?
“看清楚了吗?”陈焉冷冷地说。
“看清楚了,这分明不是我嘛!”抱着一丝希望,陆永浩带着一丝狡辩,故作镇定地说:“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上报纸?还有这个李若水,我压根都不认识,肯定是一个和我长得像的人,绝对不是我。”
陈焉抄起报纸就砸了过去:“我到希望这个人不是你,你这身衣服假的了吗?人家吃完肉还抹一下嘴,你倒好,嘴都不抹一下,还说不是你,你给我去找找,和你长得一摸一样,穿的一摸一样的人出来?”
草!陆永浩哪想这事还整上报纸了,早知道这样,就回去换身衣服。面对铁的事实,陆永浩说不出话来了。
“厉害啊!陆永浩,财务总监李若水,这么有身份的人都能泡得到,看来你在我这里是大材小用了。”陈焉鼻子一酸,泪差点流出来。
“焉儿,对不起!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别给我整电视上的台词,我初中已经毕业了,分手吧!”陈焉站起来转过身,身体抽搐了几下,捂住嘴跑了出去。
陆永浩连忙追出去,哪里还有陈焉的影子?这哪里是跑,分明是遁地而去啊!陈焉什么时候具备了挑战刘翔的实力?就在陆永浩四处寻找的时候,不远处一辆轿车传来关门的声音。
“焉儿……”陆永浩朝那辆车奔去,一把拉住车门,敲打着车窗喊:“焉儿,你听我解释……”
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眼镜男的摇头晃脑地说:“解释,解释就证明有这事了,古往今来,有几个人能把事情解释清楚的?”
“你是谁?”
“我是陈焉的表哥。”
“表哥?你不是黑车司机吗?得得得!甭管你是谁,先把车停下来,我有话要对陈焉说。”
陈焉偏头看向另外一边,咬着嘴说:“开车!”
眼镜男的推开陆永浩的手,踩油门就要开出去,“表哥!表哥!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拿开你的手……你这人,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松开啊!没看焉儿不理你吗?嗨!嗨!嗨!别TM挠我……”
陆永浩一把把眼镜男的头安在方向盘上,看着陈焉,说:“焉儿,我们从大学一直到现在,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我最亲密的人,那种一辈子都在一起的亲密人,我承认昨晚上去了酒吧,也和那女的去了酒店,但什么都没发生……”
眼镜男被捂住了嘴,嘟嘟啷啷地说:“谁相信啊!孤男寡女去酒店开房,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是你幼稚,就是我们弱智……”
“你给我闭嘴!”陆永浩加大了力气,只听见眼镜男“哎呀”大叫了起来:“挤着我的牙了……”
陈焉平静地转过头,似乎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陆永浩。
“焉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能相信报纸上写的,你是知道的,报纸上的东西都是假的,这不是你常常对我说的么?”
“放开他!”
“焉儿!”
“我说放开他!”陈焉的眼神猛然在这一刻,变得冷酷无情,充满了决裂。
陆永浩慢慢地松开手,他的双眼一直看着陈焉,期望在下一刻,她的眼神会有所好转,但是他失望了,陈焉的目光丝毫没有改变,甚至还夹杂着厌恶和鄙视。
是的,这些年他们从未大吵过,在同学眼中,他们俨然就是模范情侣,倘若这种情况一直保持下去就会没什么事情发生,可一旦有一个导火索,那么就很严重,就像现在这样。陈焉就会把他以前所做的全盘否定,认为那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松开手,陆永浩看着车离去,心里隐隐作痛,足足四年的感情,就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早晨灰飞烟灭。周围的人匆匆忙忙,吃油条的吃油条的,喝稀饭的喝稀饭,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是的,这世界少了谁依然都会转,何况自己只是个小角色而已。焉儿,你多保重!陆永浩在心里默默地说。
转过身,包子铺胖胖的老板杵在后面,笑吟吟地说:“小陆,早餐钱还没给呢!”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被炒掉了?”面对张主管唧唧歪歪说了半天,陆永浩终于听出了门道。
“这个,小陆啊!我也不想啊!关键是我们公司庙小,不利于你的发展啊!。”张主管面带一副要割他的表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