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原转眸,盯着乔思沐那张素白的小脸看几秒钟,闲适的笑笑,眼角挑出丝丝的愉悦,脸上扔挂着温润的笑容,指了指衣服,淡淡然启唇:“还不过来换衣服。”
闻言,乔思沐的小脑袋就从被子中又钻出来几分,看见茶几上干净没有被人穿过的衣服,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立刻蓄起了芒星,眉眼弯弯,绯色的唇勾着的全是笑意,带着惊讶。
刚想从床上起身,才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钻了进去,只是素白的小手伸了出来,指向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让他们都出去,还有你也出去。”
她也没有裸身给别人看得习惯。
晋原的眼眸眯得狭长,眸色黑泽的厉害,含颚,懒散的低笑着,指尖动着,抑制住想要在那张娇美小脸上摸一把的想法,粗粝的手指相互磨蹭着,大掌一挥,经理和李尚德立刻聪明的退了出去。
“行了,他们出去了,还不快去换衣服。”
“还有你呢。”望了望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的男人,乔思沐咬着唇,莫名的透露出一种服软,甚至是可怜巴巴的感觉,低垂着眸子,喃喃道。
“我?”那黑色的眸盯着她,颔首微笑,优雅矜贵,可是话语间透出的意味怎么看都有股挑逗的味道,轻柔宠溺的厉害:“你哪里我没有看过。”
顿了顿,在小野猫准备露出爪子的时候,他将声线降了下来,声音低哑蛊惑,黑泽的眸子盯着乔思沐,令人心悸的厉害。
他说:“还不快去换衣服。”
当乔思沐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半倚在沙发上的男人。
此时,晋原穿着清俊矜贵的白色衬衫和笔挺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裤,半倚在沙发上,薄唇勾出凉薄的弧度。
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刺眼白炙的阳光从外面倾洒进来,淡淡的阳光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使得无法看到闭目养神的他的神情。
晋原没有在第一时间理会她,屋子的闭目养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骨。
即使再傻,乔思沐在换衣服的时间里也想清楚了。
被成为“晋董”的人,整个西城区就只有那位——晋原。
晋原优雅深沉只手遮天,玩转权势翻云覆雨,是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定制者。
如果昨夜和自己的男人真的是晋原的话,谁人能够将他请来,看来昨夜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所以再出来,乔思沐的脸上没有了原本刻意体现出来的媚意荡漾,剩下的只是她骨子里的倨傲,眸中也带着嘲弄,低调的没有丝毫掩饰。
仰头,她对着面前的男人浅笑着,模样温软端庄,声音从容:“晋董。”
男人睁眸,对上她那坦然的视线,唇侧仍然噙着笑意,是那种优雅矜贵又仿佛睥睨天下的最低姿态,低调的傲慢至极。
没有吭声,抬起眼皮看着面前傲居的女人,此时她换上柔软宽松的毛衣,栗色的长发在身后散落着,干净温静的脸庞不施粉黛。
脸蛋上掩饰不住的胶原蛋白感,经过了昨夜的事情,她身上带着一种特别的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气质,淡定矜贵的让人着迷。
一双杏眸漆黑,直愣愣的盯着他,眼底深处倒映着的全部都是他的影子,莫名的让他很是满意,眸中铺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恩。”晋原眯眸,低低懒懒的应了一声,嘴角似笑非笑的。
乔思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道身影,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吝啬的给予自己一个眼神,漫不经心的眯眸,声音却出奇的低沉温润,仿若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物。
乔思沐丝毫不生气,眉目如画十分的温静,眉眼全是从容,浅浅弯唇,带着冷漠:“晋董,昨夜只是一个意外,还请晋董不要放在心上。”
这女人,还真是坦然的傲慢。
的确,从早晨的惊讶反抗,到现在的从容坦然,她的身上永远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看不到痕迹却不会消失的傲居。
让人着迷的厉害,却无法压制。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晋原的脸上都没有表露丝毫,温润依旧挂着,骨节分明的手指静静从口袋中抽出香烟盒,点燃了一根烟,香烟袅袅,原本英俊温润的五官被衬得格外的模糊疏离,眯着狭长的眸连着不知名的暗色。
晋原不言语,乔思沐也不会主动的开那个口,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米色的毛衣娇衬着她那温静的小脸。
良久,晋原抽完最后一口香烟,不急不缓的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之中,这才将门外面站着的两个人叫了进来。
经理有些忐忑的站在晋原的面前,低眉顺眼,带着略略的讨好:“晋董。”
晋原用打火机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手指间的烟在燃着,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烟草的气息。
淡淡的睨着面前的酒店经理,晋原优雅疏离,典型的贵公子做派,声线依旧矜贵的厉害:“说说吧,昨天的事情。”
晋原抬手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眯着眼睛,嗓音跟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送进酒店经理的耳朵里。
“那个……”酒店经理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派紧张的样子,抬都不敢抬眼看面前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声音中全是狼狈和讨好:“那个,晋董,昨儿您醉酒,所以我们没敢往您房间里送女人,唯恐讨不好您的性子。”
“这位小姐。”略略看一眼站在晋原身边仍显得从容不迫的小女人,赶紧继续说:“我们也不知道从哪儿进来的。”
这么一解释,算是真的真相大白了。
乔思沐也明白昨儿一定是湛夕月的把戏,只不过她派来的人将自己送错了房间。
想想昨夜来者不拒的酒会,想想站在一旁,嘴角噙着隐晦笑容的湛夕月,乔思沐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湛夕月!
后槽牙咬的紧紧的,乔思沐眸底掠过的全部都是恨意。
很好,湛夕月已经彻底将自己激怒了。
听了酒店经理的解释,晋原慵懒低沉的声音嗤笑了一声,漆黑的眸掠过薄薄的笑意,转眸看向乔思沐:“怎么样,这个解释满意吗?”
温润的五官和轮廓,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完美的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英俊逼人。
硬挺好看的眉目在阳光下越发的柔和,眼神中带着隐晦的势在必得的暗色,矜贵的毫无褶皱的衬衫都包裹不住他浑身上下那股张狂的气势。
面对晋原的提问,乔思沐那纤细的手指浅浅的覆上了自己的额发,将长发甩到身后,五官酝酿出来的笑意中都是冷清,一双眸子淡淡的毫无波动,对上晋原的:“晋董,这个解释我很满意,也让我差不多清楚了昨夜发生事情的经过。”
“哦?发生了什么?”
懒散的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衫名贵的让人心悸,从衬衫的白色领口到西装裤的裤脚都是熨帖得一丝不苟,俊美的脸显得愈发的成熟,沉静,以及晦暗深沉。
烟雾从男人的薄唇和鼻息之间散开,低音在阳光中显得色调阴暗。
明知道昨夜是不可提的事情,晋原恶趣味的偏偏要提出。
乔思沐的脸色一下子就见了,她保留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没有给阳启也就罢了,却偏偏给了面前这个多情的晋董。
想想都让人恶心不已。
晋原吐了个烟圈,凝眸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看着她不怎么好看的神色,唇角掀起淡淡的笑容,话语中带着丝丝的宠溺,像是恋人间亲昵的耳磨厮鬓。
他问:“小野猫,说啊,你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
乔思沐抬头,看着面前低垂着眸,看不清楚眸底神色的男人,嘴角从容的笑容几乎要绷不住了,无声的笑了笑,撩起嘴角,刚刚那委屈和狼狈半点都不见了,只剩下骨子里的傲气和冷清。
张口,全是讥讽的味道:“晋董就这么想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是。”
“那好,我就告诉晋董昨夜发生了什么。”乔思沐淡淡的笑着,杏眸很是漆黑,却铺着一层嘲弄的笑意,微微勾起嘴角:“那么我就告诉给晋董知道,我昨天参加公司的酒会,喝醉了,出门摔了一跤,被一只狗给咬了。”
喝醉,摔跤,被狗咬。
喝醉,劫持,上错床。
这两句话之间是等同的,也就相当于说晋原就是那条狗。
左腿随意的从右腿上面放下来,笔挺的西装裤下皮鞋行至乔思沐的面前,眸深如墨,带着淡淡的怒气,他低头看着她素白的小脸,“小野猫。”他唤,声音紧绷的厉害,眼神复杂,“我说过,还是乖巧点的女人招人喜欢。”
到了如此的地步,晋原扯开嘴角,还是那微微的温润笑着,笔挺的西装裤很矜贵,声线显得漫不经心的。
可,即便是窗外阳光的眼色轻盈明媚,也丝毫暖不了晋原收敛着的浑身锐利。
“是吗?”乔思沐淡淡的点头,脸上丝毫没有在意的表情,一双眸弯成了月牙,好看极了:“那还真的谢谢晋董教导,但是经历了昨天被狗咬的事情,我也没有希望自己再乖巧,被狗喜欢。”
凝眸,看着不远处的小女人,他怎么觉得这女人字字句句都在讽刺他。
“你很傲慢。”
猝不及防的事件,从容不迫的态度,条理分明的反驳。
这一切都彰显着她骨子中的那份清冷和锐利,而那温和娇媚全部都是她的保护色。
对人下菜,这一招她拿捏的炉火纯青。
就算此时此刻,房间里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她面前站着的是西城区最有钱最有权的晋原。
即使她落魄的只能够任人宰割。
“谢谢晋董夸奖。”乔思沐无所谓的扬了扬唇角,仿佛一点都没有被他的话所牵绊,一双眸子中干净冷清的没有什么人气,黑泽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沼泽,一点都映射不出来晋原的影子。
低头看着小野猫,站在乔思沐面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裤,熨帖得一丝不苟,上身是名贵的白色衬衫,较之刚刚的温润,此时更显惊心的冷贵。
莫名的,有些烦躁。
弹指,燃到一半的香烟被毫不留情的扔进了一边的水杯中,在透明的玻璃中燃尽最后一点烟灰。
晋原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剑眉蹙在了一起,看着眸底看见自己影子的小野猫,大掌捏上乔思沐那精巧的下巴,粗粝的手指在上面摩擦了一下,语气漂浮着淡淡的嘲讽:“小野猫,虽说昨夜是个意外,但是好女孩是不会大半夜还喝酒的,尤其是喝到不省人事。”
顿了顿,晋原戏虐冷漠的声音继续响起。抬起脸,眸深如墨,实实在在的讥讽充满了整个眸子,他低头看着她毫无装束的素净小脸,最后总结:“所以说,你一出门就被狗咬是正常的事情。”
乔思沐长到这么大,在事业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嘲弄,而且是用如此屈辱的姿势。
第一次没有给自己心爱的男朋友,而是给了一个花花大少,这样的事情她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来的难受,却还要被面前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戳中。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道逆鳞的存在。
晋原刚刚的话语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在她的逆鳞上刮了过去,一下子捅破了她所有的按捺和隐忍。
莫大的屈辱感充斥着她的胸腔,也同时间吞噬了她的理智。
乔思沐细白的牙齿松开了自己的唇瓣,杏眸如同新月,朝着晋原一字一句的道:“松开我。”
晋原没动,皱了皱眉,胸膛中的不悦感越发的增强,眸深如墨,低头盯着乔思沐看。
“我说松开我。”声音冷清,带着不易察觉的命令。
西城区,晋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和他说话,猛然间听见这样的话,心头积攒了着的怒气翻涌到了最高点,深沉敛着怒意的眸在卷着翻滚的暴风雨,暗的能够渗出墨来。
晋原声音压低,像是一股寒意一般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女人,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如此,松开我。”
晋原已经怒到了极点,轮廓处处都散发着蓬勃的戾气。
这一点乔思沐清楚的很,她知道她逆着晋原走了。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下一秒面前这个男人的大掌就会从下巴移至脖颈。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静默的带着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