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别墅内比外面看着更大些,林染疾步而行,二十分钟才转完。
她选了二层走廊最后那间,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原木的味道让她想到小瓦村的家,更觉亲切。
嗡嗡——
刚进门,手机便开始震动。
她拿出一瞧,屏幕上闪跳的是个陌生号码。
狐疑着接起,“谁?”
“小贱人!你惹易临墨不快,是想毁了方家吗?”
白丽珠脱去了伪装,张口便是兴师问罪。
林染对此并不意外,冷道,“是你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落,她挂断了电话,将对方更激烈的质问封堵在电流之后。
深知这女人的难缠程度,林染懒得应付,将号码拉黑。
一夜奔劳的困倦,忽然涌入四肢百骸。
她扑进床里,眼皮越来越重。
快要进入鼾甜的梦中时,不安分的震动再次开始......
林染并不想搭理,可那震动不肯停歇,她拿起来准备关机,扫到了“方万山”三个字。
这是按母亲留下的号码存的,她一直认为他会像丢弃母亲一样丢弃这个号码,没想到还在用。
心底划过一抹异样,脑中闪过黑客大佬传来的病例。
她眉头逐渐皱紧,纤细的指尖最终划在了接听上。
“林染那小贱人不拿我当长辈就罢了,没想到对你这个生父也是不恭不敬,和她妈一样冷血,根本不顾你和方家的死活!”
白丽珠没料到这次的电话会通,阴阳怪气吹着枕边风。
“你就听她这么说我和我母亲,一句话没有?”
林染的质问接踵而至。
方万山的心火被两方一拱,立刻蹿起来,沉声怒道,“那你这么跟我说话,还当我是你父亲吗?我告诉你!给我哄好易临墨,若是方家的资金链断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闻言,眸深心冷,对方万山的那点同情,散得无影无踪。
“就凭你?方万山,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形势!现在要嫁进易家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想用我做交易,让我老公给你擦屁股?门都没有!”
林染戳完对方的心窝肺管子,不管他有何反应,直接挂了电话,将号码拉黑。
殊不知,这番言论,通过房间的监控一字不落地钻进了易临墨耳中。
他许久没听到下文,出声询问身旁的老李,“睡了?”
男人神色讳莫,声调听不出情绪。
一直被低压笼罩而埋头的老李看向屏幕,“林小姐翻箱倒柜,找到了您放在柜子的睡衣,现在开始解——”
话没说完,易临墨颀长的手指就闯入视线,按下了开关,屏幕顿时一黑。
“提升那间房的监控等级。”
意识到什么的老李,浅笑。
“明白了少爷,以后除了您,没人可以调取监看林小姐的日常。”
易临墨冷冷“嗯”了一声。
老李退出房间,关门前补充道,“林小姐刚才只是在解装睡衣的布袋。”
闻言,易临墨眼睫颤了颤,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勾勒出了一些画面残影,导致他翻来覆去许久才得以入睡。
翌日,他被浓烈的药味呛醒。
甫一睁眼,唇便怼上了温热的白瓷碗。
他本能扭头,一脸嫌弃厌恶,按下手边的呼叫铃,“老李,谁放她进来的?”
“我翻的窗户。”林染打了个哈欠。
他这眼睛是被人下了毒,只有研究出对症的抗毒血清才能得以根治,但眼下她没有实验室,只能先保守治疗。
为此,她一大早就起来开始捣鼓配汤药,忙到现在,耐心已经被磨光,不甚温柔地重新将碗边贴在他薄唇上,“别矫情,赶紧喝。”
男人冷着脸,并不领情,“想留下,就安守本分。”
“我的本分就是给你治病!”
林染打算捏着他的鼻子直接灌进去,不想反被攥住手腕。
她忙着护药,没能来得及还手,男人趁机将她猛地抱起,半立于床上。
林染气愤挣扎,不想重心在拉扯中逐渐失控,惯性带来的失衡,让两人同时倒进床里。
她的鼻梁撞上男人的锁骨,生疼。
药洒了两人一身,幸而是凉过的,不会烫伤人,只是缭绕了热气,混淆在两人的鼻息中。
林染为了撑起身子,索性扔了药碗,结果突然觉得胸口一凉,当即垂眸看去。
只见T恤的领口被扯大。
林染奋力抽身,本能地甩去一巴掌,但被男人敏捷躲过,只能怒骂一句,“色鬼!”
易临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淡淡道,“林小姐要学着适应,嫁给我后,只会比这更过分。”
“谁要嫁你!想得美!”林染羞愤,想再送一巴掌,又被他拦下。
易临墨露出玩味的笑容,“不是和你父亲信誓旦旦说我是你老公?”
“你监听我?”她凛眉质问。
他没回答,恢复冷面模样,“受不了就离开。”
林染很想甩手走人,可答应师父的事,不能半途而废。
只好当成是被狗啃了!
她深吸几口气,整理好衣服,重新倒了药,递过去,“喝掉,等治好眼睛,我立刻就走。”
易临墨不为所动,并不打算喝药。
林染冷嗤一声,抬手洒出无色无味的迷药,同时自行吞下一粒防迷药丸。
易临墨看不见这一切,一呼一吸之后,立时软在床上。
林染趁机灌药,看着男人爬满怒意的面容,心情转好,俯身跟他耳语。
“以后再拒不配合,我下的可就不是迷药了!”
“找死。”
易临墨从齿逢间挤出两个字。
林染眼皮一跳,因男人身上深切的寒意心惊。
但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刚刚喂你的药用的以毒攻毒之法,我要是死了,你眼疾的热毒和这药的毒会同时入脑,损伤脑细胞,从此痴傻。”
她压低声音,“堂堂易氏集团的总裁,以后可就成了个笑话。”
言毕,她意味深长的“啧啧”几声。
易临墨听着句句挑衅的话语,眸色更冷,“你在威胁我?”
林染不置可否,“好好配合治疗,自然相安无事。”
易临墨默然,脸上看不出情绪。
就在林染觉得他大概是消停了,捏了银针,打算进行下一步治疗时。
一道沉入寒潭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要是急着想死,我不介意送你——”
林染闻言不满地皱了皱眉,反手将银针扎在了他哑穴上。
这人未免太聒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