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将宅子搜了一遍,向孙夫人禀告:“夫人,大人不在此处。”
孙夫人抬脚走了两步,蹲下身一把抓住柳云翘的头发。
柳云翘吃痛,只能顺着孙夫人手上的力道将头歪斜着抬起,模样甚是狼狈。
“说吧,你把老爷藏到哪儿去了?”
柳云翘连连否认。
“夫人明鉴,奴婢没有藏人,这个时辰他应该在衙门才是……”
孙夫人手下一个用力。
“还敢不说实话!”
柳云翘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觉头皮都快要被扯掉。
“奴婢是真的不知!他、他只在昨日来过……”
孙夫人闻言眼睛一眯。
“三日不见人,昨日还来见了你?”
看来是借着公干的名义,连日都宿在这贱人家里。
她气得将人狠狠地往地上一掼,手中随之掉落几缕青丝。
“给我把她扔到大理寺的牢房去!”
孙夫人眸中阴狠。
“我倒想看看,他知道你下狱,会不会马上冲出来救你……”
她不想再看这狐媚贱人的模样,说完便示意人抱着孩子跟上,转身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柳云翘甚至都没看清楚孙夫人长什么模样。
“我的孩子……”
柳云翘挣扎着想要阻止,双手撑在地面保持平衡,却被人狠狠一脚踩了上去。
“老实点!”
孙府的护卫兼具武将家和大理寺的作风,是从不会管什么怜香惜玉的。
柳云翘全身上下都觉得疼痛不已,尤其是头皮和脸颊疼得发麻,甚至眼睛都有些发花。
孙府的护卫却半点没耽搁地将她钳了起来,为了避免她喊叫,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双袜子。
梧桐巷内的住户围观着柳云翘和女使青鸾被人捆出来塞上马车,顿时议论纷纷。
“果然是低贱货色不得好死,敢无媒苟合就要知道早晚有这一天!”
“她倒是勾着男人在外头过快活日子,那位大娘子定是吃够了苦才这般狠厉,活该!”
刀兵之下,自然畏惧强权。
众人见孙府之人凶悍,不敢非议于他们,便全冲着柳云翘而去。
柳云翘歪在马车中听着外头的议论,双手紧握成拳。
为了让自己有个好形象,增加自己安稳入府的筹码,她平日里没少对这些邻里施恩。
有病的她帮着寻医,贫穷的她赠钱赠物。
不说人人受她恩惠,但大半人家见了她,也都尊她一声“柳娘子”。
如今她遭此劫难,却无一人为她说话,甚至如此谩骂。
柳云翘既觉得讽刺,又觉得心寒。
她错了吗?
明明她了解的盛氏是个最清高不过的人,因为任性嫁入宁家已然被盛家放弃,便最是注重清流世家的名声,不敢行差特错。
她敢背着宁知时送出那份消息,便是笃定盛氏如此这般最好拿捏。
她纵是一时恼怒,也要顾及这梧桐巷中众口铄金,不得不将自己接入府中。
只要能入府,她便能将地位坐稳。
谁成想,如今竟全不是她谋划的模样!
她到底错在了哪里?
胡思乱想间,马车已经驶离了梧桐巷,经过两道路口,来到了朱雀大街。
有梧桐巷里好热闹的人一路跟着,大街上的人见了这阵仗,少不得打听几句。
很快便都传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