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疼呢,怎么可能不疼?”
沈玉宁无奈开口,祁湛见她眉头紧皱,以为她是生了气,忙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袖口,低声道:“阿宁……阿宁别气,是阿湛错了……”
细长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腕,沈玉宁一顿,反手便把他的手攥在了掌心:“阿湛,我不生气,你为了不让大哥拿走咱们家的东西,为了保护小承做的很好,只是要你记住,不管要保护谁,都不能让人欺负了你,知不知道?”
“大哥那么坏,他要偷东西,还说要把小承的皮扒了,我不乐意,他就打我,阿宁,等我回到了皇宫,我一定要让父皇砍了他们的头!”祁湛撇嘴,眼中还泛起了泪光。
那张清隽的脸配上他如同孩子一样的语气和神态,没来由还有几分滑稽。
听到他这傻言傻语,沈玉宁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放心,有我在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们,你看好小承和瑶瑶,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给你止止血。”
“好,我听阿宁的话。”祁湛乖巧的点头,拉着两个孩子便坐在了炕上。
沈玉宁收起笑意出门,这才有机会打量整个小院,右手边是一间不大的灶房,正中间便是她们居住的堂屋,土坯房不大,但好在并不算破旧,左边则是用竹子搭建起来盛放杂物的小棚子,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样农具。
“哎,这一看家里也不像是有药材的,还是出门去问问吧。”
沈玉宁叹息着摇摇头,却不想她才刚刚走了两步,余光便瞥见棚子边上的地里赫然长着两颗野三七!
沈玉宁当即驻足,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棵药材:“刚刚这里不是啥都没有吗?怎么突然又有了野三七?”
她眨眨眼,完全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无妨,能够有止血的药材就很棒了!
小心翼翼的将野三七挖出来带到了灶房清洗干净捣碎,沈玉宁便快步回了房间。
“阿湛,过来,我帮你涂点药。”
听到这话,祁湛点点头松开了两个孩子走到沈玉宁面前,双眼一闭,弯下腿便笑盈盈的等上了。
看着他如此模样,沈玉宁不禁轻笑,抬手小心的把药汁抹在他的嘴角。
只是还不等沈玉宁把药汁抹好,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一转头,透过窗户便看见已经变成熊猫眼的沈铁生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人。
“沈玉宁,你个小贱蹄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竟然敢打你大哥?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听到这声音,祁湛身子一抖,眼中立时涌起了惊恐:“阿宁,是大伯母,是坏女人来了。”
大伯娘?
沈玉宁微微蹙眉,瞬间便知道了外头叫骂着的女人是谁。
刘桂英,原身的大伯母,平日里嚣张跋扈,对她们一家更是极差。
眼看祁湛这样的表现,沈玉宁便知他平日里定是没少被刘桂英欺负,伸手便要拉着他出去,谁知反被祁湛一把拉住:“阿宁不去,会被欺负,痛!”
“阿湛放心,她不敢动我,你照顾好瑶瑶和小承,剩下的事交给我就是。”
说完,沈玉宁便松开了祁湛的手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把墙角的板砖拎在了手里。
“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野狗乱叫,真是烦死人了!”
沈玉宁前脚出来,后脚祁湛也拉着两个孩子出来了,却是没敢近身,就站在堂屋的门口警惕的看着他们。
刘桂英也没成想平日里对她素来恭敬的沈玉宁今天竟然敢拐着弯骂她,当即指着她喊道:“我说沈玉宁,最近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伯母?”
“有没有大伯母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今儿沈铁生欺负了祁湛还打了小承,我告诉你们,要是他不道歉,我手里的板砖可不长眼,到时候给他脑袋砸个窟窿出来可别怪我!”
沈玉宁才不管什么大伯母不大伯母的,她既然不明所以的占了原身的身体,自然得帮她照顾好这一家!
若是有什么人敢欺负他们的话,她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这不是刘桂英第一次见着沈玉宁发火,只是平常她脾气大也都是对着旁人,对他们一家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就算他们过来要东要西的,她哪一次不是毕恭毕敬的把东西给自己?
可现在,这死丫头竟然敢拿着板砖威胁他们!
刘桂英被气得不打一处来,正欲说话,不想突然被身边的年轻女人给拉了一把:“玉宁,今儿你大哥过来借东西没知会你,是你大哥的错,但你也不能揍他啊,这都是亲戚家人的,打断了骨头可还连着筋呢,再者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只怕大家都得说是你这个当妹妹的不是。”
说话的是沈铁生的媳妇,沈玉宁的嫂子李瑞香。
别看她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的,但属她最坏,原身为了不破坏她心里所谓的家庭和睦,这才对她处处忍让,以至于李瑞香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借东西?”
沈玉宁颠了颠手中的板砖,听着这话就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活了这么多年,她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去旁人家借东西还能打人的事情。
真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原身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明明是个性子泼辣的主儿,可在面对大伯这一家子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谨小慎微,莫不是因为她自幼便没了爹娘,所以十分看重这亲情?
沈玉宁不解,不过于她而言这些都无所谓,她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再成为从前那个被大伯家欺负的沈玉宁!
“嫂子真是会说话啊。”
沈玉宁挑眉看向李瑞香,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么敢问嫂子,若是改明儿我也向大哥这样去你们家借东西的话,不知道嫂子会不会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