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沈砚舟来找我，是在三天后。

他递过来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一支玉簪。

“边疆带来的暖玉，”

“养人。算是......补给你的生辰礼。”

我捏着那支簪子，玉是顶好的玉。

可这玉，我认得。

楚将军驻守的西疆特产。

楚月娆去年就戴过一支同玉的镯子，在我面前晃了不止一次。

我及笄那年，沈砚舟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偷偷摸摸。

他跑遍了京城所有珠宝铺子。

最后在一个老匠人那里，定了一支白玉芙蓉簪。

不贵重，甚至有点稚拙。

他送我时，耳朵尖都是红的，手心里全是汗。

“清辞，你就像这芙蓉花。

长在清水里，干干净净，最好看。”

那支簪子，我戴了整整一年，舍不得换。

“清辞姐姐！”楚月娆的声音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她骑马过来，目光扫过我手里的簪子，笑了。

“哟，这暖玉真不错，砚舟哥哥有心了。

西疆的玉，最养我们这种常吹风沙的人了。”

她这话，像根针，轻轻巧巧扎进来。

沈砚舟脸上有点挂不住，“月娆，别胡说。”

楚月娆撇嘴，“本来就是嘛！

对了，过两日西郊马球会，清辞姐姐一起来玩玩？

总闷在家里多没意思。”

我没想答应。

可我娘说：“去散散心也好。”

马球场尘土飞扬，我不爱，坐在棚下喝茶。

沈砚舟被楚月娆拉去了场上。

他马术好，楚月娆也不差。

红衣白马，并辔而行，很扎眼。

楚月娆几个跟班的议论往耳朵里钻。

“沈公子和楚**真是般配。”

“楚**可是为了沈公子才苦练马球呢。”

一场毕，沈砚舟和楚月娆说着话朝我这边来。

楚月娆翻身上马，说是再练练。

她策马经过我棚前，马头不知怎的一偏，直直朝我撞来！

我下意识起身急退，发髻一松。

清脆一声。那支暖玉簪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楚月娆勒住马，惊呼：“哎呀！对不住对不住！

清辞姐姐，这马性子太烈，我没控住！你没伤着吧？”

她坐在马上，低头看我，眼里哪有半分愧疚。

沈砚舟大步冲过来。

他先扶住楚月娆的马缰，仰头。

“你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楚月娆摇头，“我没事，就是吓到清辞姐姐了，还摔了她的簪子......”

沈砚舟这才看向我，眉头拧着，“清辞，你怎么样？

说了马球场危险，你不该离这么近。”

我看着地上那两截碎玉，又看看他。

他第一个关心的，不知何时开始变成了楚月娆。

他明明说过，永远不会再让我受伤。

我弯腰，捡起那两截冰冷的碎片，走到沈砚舟面前，摊开手。

“碎了。”我说。

他脸色变了变，“清辞，我下次再......”

我打断他，轻轻一笑：“没事，旧东西，早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