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五霸七雄闹春秋,多少兴亡过眼。
这个故事发生在战国末期,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乱战,秦强而六国弱。
遗憾的是这个时代不是史书上记载的战国时代,而是处于平行空间的一个时代,这里有一些人是史书上出现过的人也有一些史书上没有出现过的人,有一些事情是史书上发生过的,有一些事情是史书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例如:秦始皇没能一统七国,扶苏当上了秦国的王。
例如:七国用的是相同的语言文字。
还有一些事情是史书上记载的世界里的人没办法办到的。比如,这个世界是有武功的,有一些厉害的侠客是能够飞檐走壁的,据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看见过神仙。
有一些事情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必需做的,比如,这个世界的人也是要吃饭的,就像吃馒头。
当然馒头也是有好坏的,比如现在正在这个世界里吃馒头的某个人。
馒头很硬,就算是李金镖这个武林人也是不得不一点点小口小口的吃,酒也很差,入口之后隐隐的有一股焦臭味在口中不停的冲突,只有当馒头在口中嚼软之后才会喝一口将馒头冲下去。
李金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村落,连个名字都没有我们姑且叫它无名村。无名村是韩国和秦国的交界地带,名义上归韩国管理,实际上齐国七国没有一家愿意接手这里,这里极穷作物不长,偏又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因此没有人愿意在此浪费一兵一卒,无论哪国来到这里都是望风而降,反而得享太平。
李金镖来到这里自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不想吃这里的馒头却又不得不吃,他要保存体力保存精力,因为他要等待一场密会,因为他今天来这里是有一件关乎魏国命运的大事要商量,因为李金镖并不简简单单的是一个镖头,他更是魏国国君安排在武林里的一个暗桩,不然谁魏国又如何能够放任他将太平镖局做大。
李金镖又掐起一块馒头将背靠着椅子闭起眼艰难的嚼着馒头,掌柜在柜台里打着瞌睡,整个酒馆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宁静。
不久这种美好就被打破,酒馆破旧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咣”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听到声音李金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人趴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地面艰难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李金镖瞥了一眼见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喝了一口酒将嘴里的馒头冲下去,拿起盘子里剩下的小块馒头闭起眼继续嚼着,不再理会。
地上趴着的人一身油腻清晰可见,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本色却又端端正正的穿在几可见骨的身体上。
这种情况掌柜的见得多了,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饿成这样,将他当成了乞丐,叹息一声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盘子装上两个馒头再倒上一碗水放到那人面前。
那人见了馒头眼前一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端起馒头和水,放到最近的桌子上端端正正的坐好,拿起一个馒头正要咬突然停下,转头对着掌柜拱了拱手用尽力力气大声喊道:“小生吴云起,它日若能飞黄腾达必有厚报。”
李金镖嗤笑一声,掌柜的皱了皱眉毕竟一个乞丐在桌子上吃东西恐怕会误了自己的生意,转瞬却又舒展开来,自己的酒馆十天半月也没几个人,一顿饭的功夫断然不会有什么生意,也就不再理会他坐在柜台后面打起瞌睡来。
吴云起讨了个没趣悻悻的吃起了馒头,除了最初的一口,两个硬馒头生生的被他吃成了珍馐美味,完全不像一个饿倒街头的流浪汉,反而像是一个教养甚好的贵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要高看一眼,可惜仅有的两个观众看也不看他一眼,再好的演出若是无人观看也不过是自娱自乐而已。
“吱扭扭”酒馆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双红鞋上绣一对黄花缓步迈入,顿了一下朝着一张空桌子走去,轻轻落座。
掌柜的斜瞥了来人一眼,见来人是一个温婉中带着几分英武之气的女子,又拿出了两个馒头一碗水放到女子面前。
见了馒头又摸了摸水,女子绣眉微蹙柔拦住掌柜道:“这位掌柜可有热馒头?可有热水?可有菜品?”
掌柜的头也不回的道:“没有。这里荒村僻壤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当这里是韩都洛阳不成!”说完不再理她又回柜台后面去了。
女子听了这话也不恼,秀眉也舒展开了“掌柜的说的是,想是我在韩都呆得久了忘记了。”说罢将馒头一一掰开蘸着凉水慢慢吃下,她这样一弄馒头倒也容易咽下了,看起来倒有几分享受。
“这位姑娘可是韩国清荷公主?”李金镖躬身行礼。
“正是,敢问阁下贵姓高名?”清荷公主起身还礼。
“魏国太平镖局李金镖,幸会幸会。”李金镖答道。
清荷公主听了秀眉再次皱了起来“敢问阁下官居何职?”
“无官无职,只听魏王调遣。”李金镖的意思是自己虽然没有官职但是能够直接跟魏王汇报情况是魏王留在武林里的一枚暗棋,你虽是一国公主但也不要小看了我。
没想到清荷公主听了这话竟然坐了下去“我等商量的乃是国家大事,关乎六国命运,魏王竟派一无官职之人前来也太小看天下英雄了。”言语之中的轻蔑清晰的表露出来。
其实这就是庙堂和江湖的不同。
庙堂讲究的是名分,这一时期官制虽然没有像后世一样分为九级十八品,只是简单的从上倒下分为帝,王,上大夫,下大夫,士等五个品级,却也是森严的很。商量大事时也是要同级对同级的,清荷公主虽是女流现在也是名份上的下大夫,在她眼里李金镖完全没有商量大事的能力和见识。
江湖则不同讲究的是实力,在李金镖眼里自己能够直接跟魏王汇报,你清荷公主跟汉王汇报你我实力相同理应受到尊重。
然而这又不单单是庙堂和江湖的不同,同时也是庙堂和武林的矛盾。
自古就有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的说法。在江湖一言不和操刀就砍的事情屡见不鲜,明面上的武林门派有家有口有门派倒还好些,若是遇到一些悍匪巨盗谁管你是什么身份,先砍了再说。明里不好动手,那就暗里动手,这些人飞檐走壁陆地奔腾那是人人都会,家里的那些侍卫护院根本就是摆设。
李金镖就是明面上的门派,虽然心中气恼却也不好直接动手,只得收敛怒气,哈哈大笑着反唇相击道:“韩国难到没有男人了吗?”
在古代女子的地位很低,在战国时女子的地位几近货物,通常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只有在家中成年男子去世或重病的时候,才不得不出来主事,李金镖的这句话事实上是在暗讽韩国已经快要灭过了。
清荷公主听了这话也不恼,风轻云淡的说着话,像是对李金镖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韩国有一座娘子关,风景秀丽名闻天下。”说完转头看向李金镖,只见李金镖气得满面通红,武林人出门哪里能够不带刀。他的刀正在腰里头挂着,一句骂出拔刀在手大叫道“臭娘们,你找死!”
一句话怎么就让李金镖把天下大事,门派家人,统统丢到脑后拔刀相向呢?
原来,五年前秦国攻韩战况胶着,韩国不得不调集全国兵力前去秦韩交界处增援。魏国趁着韩国边境空虚偷袭娘子关,那时的娘子关还不叫娘子关而是叫做平凉关,清荷公主也不是公主而是叫做姜郑氏,清荷公主的丈夫娘子关守将和大部分将士也被调去前线。
魏兵来时娘子关即无兵又无将,清荷公主担当起守将职责组织全城百姓守关击退魏兵,而自己的丈夫则在抗秦时牺牲了,韩王听说了这事认清荷公主为义女赐号清荷,久居洛阳,改平凉关为娘子关以纪念其功绩。
好巧不巧的是李金镖的父亲就死在那场战争里,也就是说清荷公主和李金镖有杀父之仇。李金镖本打算放弃这段仇怨,不是李金镖大度也不是李金镖懦弱,而是李金镖知道他父亲是死在战场上为两国交兵而死,这账应该算在韩国国君头上而不是算在清荷公主的头上。
可没想到清荷公主自己提起这段事情,即讽刺魏国男儿不如女人,也勾起了自己对这段仇怨的记忆,这才抽刀大骂。想的也是清荷公主一女流之辈这一吓必定软了,或是求饶或是逃走,自己也好找回些脸面,却是忘了清荷公主那是上过战场的女人哪里是一般女人比得了得。
只见清荷公主猛的一拍桌子,从袖口里拽出一条链子鞭来,公主范也不装了回骂道:“小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要老娘的命。”
正在这时一个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掌柜的,再来两个馒头没吃饱。”二人朝声音的来处看去,正是吴云起。
这时的吴云起虽是一身油泥满衣衫破烂,却是气宇轩昂的正襟危坐,端着个盘子要馒头,那边李金镖和清荷公主那要拼命的架势好像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似得,显然是没把二人放在眼里。
李金镖暗恨,你说你一乞丐,要官没官,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算是怎么回事?不行,我得收拾他去。
李金镖对清荷公主使了个眼色,就要收刀回俏,暂时休战先去收拾吴云起。
清荷公主也是心中暗恨,但细一看,不得了喽!清荷公主丧夫五年未曾动过的心,萌动了一下。
这时吴云起虽然满脸油泥但是依稀间能够看得出眉目间的清秀来,再看那轩昂的气度,当真是不输给韩国的一些王公贵族,因此犹豫了一下。
就这一瞬间掌柜的懒懒的声音响起“你个吃白食的,还想吃饱!”甚至连李金镖和清荷公主都没看一眼,显然也没将这二人放在眼里。
这一下李金镖在心理犯了嘀咕,看了看吴云起这气度看起来不像常人,再看看掌柜的态度这也不像常人,这两人到底能不能惹得起呢?
李金镖正琢磨着呢,掌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打快打,盘子十钱,桌子五十钱,打完好收拾。”
李金镖一听打算就这话说点场面话收刀罢手,没想到清荷公主这时喊了一句“小贼,打是不打?”
李金镖一听这话眼看着无名火起,一刀照着清荷公主面门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