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开门，有些紧张，喊了我一声姐，就站在门口。

我把她让进屋坐沙发上，偷偷开了口袋里的手机录音。

莫龙还躲在卧室，我也没让他出来，因为我要单独问问我妹他们的奸情发展。

我妹到这一步，没再装傻，一五一十说了他们从端午一次，然后到云南度假每天都做，不记得多少次，回来以后每周末两次。

我听到这些，有些歇斯底里地把莫龙吼出来。

他肯定都听见我妹说的了，低着头出来没有说话，也不敢看我。

我妹看到他出来，就开始拉着我的手哭，说她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是她对不起我，求我看在亲姐妹这么多年的感情上，原谅她这一次。

我就直直看着她，说，“曲芳，你知道吗？因为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你，你每次欺负我之后，爸妈都说我比你大要让着你。吃的、穿的、玩的，我都让着你，可是曲芳，男人不是那些可以随便让的东西，你怎么就这么恬不知耻跟你亲姐夫睡到一起？”

她还是哭，说她错了，她对不起我，求我原谅她。

我说，“你觉得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原谅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走吧，你俩跟我一起回妈家，看看爸妈怎么说吧。”

我妹用她那满含泪水的大眼睛望着我说，“姐，不是说好不告诉爸妈吗？我什么都跟你交代了。”

我心痛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她哪来的认知，交代了就能获得原谅。那所有的杀人犯去自首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不受惩罚，继续逍遥地过日子？

我说，“你俩是把我当傻子当习惯了吧，跟我回家见爸妈，或者我给你辅导员打电话，你决定。”

她又哭起来，还望了望我老公，然后说回家。

凌晨两点，我们回家的动静把我爸妈吵醒了。

我爸妈眯着眼睛出来，说大半夜的你们三个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我看了看莫龙和我妹，说，“你俩谁说？”

他俩都不吭声，我说，“既然你们都不好意思说，那我来替你们说吧。爸妈，你们的宝贝疙瘩和乘龙快婿瞒着我们勾搭上了，国庆在云南他俩一起度的假，我这有录音，你们听听，照片视频也都有，擦擦眼睛再看，清楚点。”

我妈本来以为我们瞎闹腾，正倒了杯水要端过来，想让我们喝点水消停点，听见这话，“啪”的一声杯子掉地上了，夜深人静的凌晨，这声音格外刺耳。

我听见那破碎的声音，好像听见自己心也是这么碎的，我看到地上支离破碎的玻璃片，就好像看到我的心也一片片碎裂，我看到地上那流淌的水，就好像感觉到我的心正在不停地流血，痛彻心扉。

我爸颤抖着手打开手机录音，全家都听着，我妹又开始哭，和她录音里面的哭声夹在一起，好像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我吼道，“别哭了！该哭的人是我！你跟你姐夫约会的时候怎么不哭？你在你姐夫身下承欢的时候怎么不哭？现在东窗事发就知道哭，是不是以为你哭哭就能继续跟你姐夫上床了？”

我边说着，边看他们的脸色，我妹哭得更凶了，白里透红的小脸哭得通红，莫龙时不时瞟她一眼，再看看我，再偷偷瞟她，一脸心疼。

我妈站在那里没动，我爸点了根烟，让我别嚷嚷，大半夜的邻居都听见了。

我憋着委屈没再说下去，拿过手机打开视频播放。

我爸看了一会，脸色铁青，我妈也过来看了，开始骂我妹不知廉耻。

莫龙已经过来跪在我爸妈面前，骂自己混账不是东西，骂自己不该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我，然后开始扇自己耳光，边打边说，任打任骂都听我爸妈的。

我爸没说话，转身进卧室拿了根掸子，出来后“唰”地一声抽在我妹胳膊上。

我妹刚才还没反应过来，挨了这一下，爬起来就要躲，一边躲一边求我爸别打了，说她知错了。

她的尖叫声，比我刚才的声音可大多了，估计刚才没被我吵醒的邻居们，这下也该醒了。

我妈本来还心疼我妹想去拉我爸，看了看我，就没有动。

我现在没心思管我妹在那嚎叫求饶，她这点疼，跟我心里的疼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我只看莫龙，他还跪在那里，握着拳头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捶了一下地板突然站起来，对着我爸说，“爸，你别打了，都是我的错，不关曲芳的事，你打我吧。”

说完，他就朝我爸和我妹的方向走去，在此期间，他一眼都没有看过我。

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而他下面的举动，让我彻底呆住了。

我爸因为他的话已经停下来没再打我妹，而莫龙，走过去，轻轻扶起我妹，轻轻理顺我妹乱糟糟的头发，轻轻揉着我妹露在衣服外面的伤。

我爸也呆住了，我妈转头看了看我，开始哭。

我呆呆看着这一幕，呼吸有些困难，心痛到麻木。

当晚，莫龙被我爸拉去客房睡觉，我和我妹跟我妈睡在主卧。

我妹没再哭，跟我妈又交代了一遍他们在一起的经过，我一直没说话，我妈又问了几个问题，算是整件事都理清楚了。

说完之后，我问我妹，“刚才莫龙护着你，你们已经有感情了吧？”

我妹没回答，只是一直跟我说对不起。

我说我听腻了你的道歉，别说了，睡觉吧。

之后一夜无眠，在此之前，我虽然生气难过心痛，但也只当他俩出于欲望和激情，发生了关系，潜意识里我觉得莫龙还是爱我的。

可是我错了，他那么明目张胆护着我妹，明显就是爱上她了。

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爱上她的，我不知道他们好上以后，他对我的呵护关怀，还剩几分是真的。

就这么纠结了一夜，清晨我隐约听见有人出门的声音。

吃早饭的时候，我爸说莫龙一早回去上班了，我们自己家的事，先自己处理吧。

然后问我，“曲洁，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我妹，冷声说，“我打算把曲芳赶出家门，她爱跟谁过跟谁过，只要别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妈紧张起来，叫了我一声，我爸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们更疼我妹，怎么舍得把她赶出家门。

我说，“既然让我处理，我就只能这么处理，我看到她就觉得恶心，觉得她待过的地方都恶心。”

我妹又开始哭，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求我，“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把我赶出去，这是我家，你把我赶走了，我去哪儿啊。”

我愤怒地看着她，说：“没把你赶出家门的时候，你不也不怎么回家吗？你不都是跟你亲爱的姐夫出去开房、车震、出门度假吗？你要是把这里当你家，你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

我妹见我态度坚决，又看向我爸妈。

我补充说，“爸妈，既然你们让我处理，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给她钱。反正她有的是手段养活自己，大不了不上学了，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生活。”

我爸妈有点听不下去，我爸说他约了人出门下棋了，我妈说时候不早了她要去菜市场买菜，临走让我妹好好跟我道歉。

他们走之后，我妹哭着求我，让我别生这么大气，给她一次机会，她以后不敢了。

我直接把她拉进卧室，让她把她的东西都带走，连人带物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没再哭没再求我，默默收拾了一些常用衣物，走了。

我看着熟悉的屋子，这里是我和我妹成长的地方，现在，我看一眼都觉得心痛。

虽然姐妹这么多年有过争执吵闹，但毕竟是亲姐妹，在一起欢乐相处的时光更多，现在我把她赶出家门，她一个学生，要怎么过呢？

我又想起昨晚莫龙扶她的那一幕，动作那么轻，眼神那么温柔，这些，都是曾经属于我的。

他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昨天我妹挨打他都这么无视我而护着她，那现在我把我妹赶出家门，是不是又给了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如果我妹去找他，说我把她赶出家门她无家可归，莫龙会不会就此养着她，跟她一起生活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仿佛又看到他们搂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我仿佛看到他们赤身裸体痴缠在一起，享受着男欢女爱。

我开始有点后悔，如果我昨天没有把他们拉到一起拆穿他们，是不是莫龙还会回心转意？

如果我没有把他们拉到娘家告诉爸妈，我没有无视我爸打我妹，是不是莫龙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护着我妹，只是认错悔改？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一直冲着淋浴，泪水和花洒的水混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我只知道，我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