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并不傻。

从苏璃带我参加宫宴，遇到刺客的那一天开始，我便知道，我是她诱惑太上皇的鱼饵。

苏璃需要对外展现出一个“软肋”，引诱太上皇动手露出马脚，顺理成章除掉他。

我自知我无才无貌，苏璃没理由对我那么好。

好到不正常，好到都不像是从皇女中厮杀出去的帝王了。

但生气，谈不上。

毕竟，我也利用了她。

我知道，苏璃可以听到我心声。

选秀当天的质问，侍寝第一天的躲避……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

太过巧合，就会引起怀疑。

怎么每次我心里在想什么，苏璃就能知道，并做出反应？

所以我在宫宴上回忆过去的事，想试一试，苏璃能否帮我摆脱白家。

所以我佯装不知，配合她演戏。

所谓的宠爱，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17.

“有刺客！”

来为我点灯的宫女发现白承砚，慌忙叫来人抓他。

地上的人影从凌乱到清晰。

苏璃站在殿外。

面容隐于夜色中。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她紧攥的双手告诉我。

他应该是都听到了。

我轻咳了一声：

“陛下知道臣子刚才在想什么了？”

“嗯。”

“那陛下想杀了臣子吗？”

“我怎么舍得，杀仙尊哥哥？”

一句反问，让我愣住。

这称呼……

太久远了。

18.

六岁那年，先帝寿宴。

我和白承砚随白将军进宫赴宴。

白承砚故意弄脏我衣服，想让我殿前失仪，惹怒凤颜。

我不敢进殿，躲在了外面。

无意间碰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很瘦很小，藏在草丛里，只露出一双哭过的眼睛，偷看着往宫殿送去的餐盘。

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引人想去逗她。

我悄悄绕到她的后面，吓了她一大跳。

“你，你是谁？”

“我呀，我乃天上的仙尊。”

小女孩信了，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我。

“仙尊哥哥，我肚子饿了，你可以给我变出点吃的吗？”

我不是很愿意。

即使我身上有我刚从马车上偷的糕点。

但将军府的下人不给我饭吃，我要留着慢慢吃。

可能看出我的为难，小女孩话锋变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我是第一次见仙尊，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纯净的笑着，肚子却发出不适宜的咕噜咕噜声。

脸上泛起尴尬的绯色。

“对不起仙尊哥哥，我，我最近肠胃不太好……”

小骗子。

那分明是饿的。

我经常能听我自己肚子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