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昊……”
叶芷蓉跪坐在山地里,冻得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嘴唇泛起黑紫。
她的拖鞋在奔走时掉落,脚底划破,流出一大滩血,黑红的血液仿佛一朵暗夜的罂粟在她脚边绽放,美得凄惨。
皮肤已经冷得毫无知觉,叶芷蓉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她虚脱地伏在地上,紧抓着手电挣扎着要站起来。
男人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女人的头发湿透结成薄薄的霜水,她跪趴在地上,脚边的血迹一路迤逦,过分猩红的血将她苍白的脸色衬得几近透明,她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断气,却仍倔强着挣扎,嘴里喃喃着司铭昊的名字。
他们被震撼到了,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
可原来已经毫无气力的叶芷蓉骤然见到安然无恙的司铭昊,身体里不知从何处涌起力量,她爬起来,踩踏着受伤的脚,在结霜的山地踏出一朵一朵血花,扑入司铭昊的怀里。
像一块冰。司铭昊的眉头狠狠一皱。
“铭昊,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他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何尝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恶作剧?但她心甘情愿被捉弄,只为了那点微末的可能性。司铭昊遇难的可能性。
铭昊,你知道吗,我多害怕你真的受伤。
“装什么?”司铭昊铁青着脸。“明知道我在耍你,你故意上山将计就计就是为了示弱让所有人以为你对我情深义重是吧?叶芷蓉你可真舍得下血本,为了演戏命都可以不要了?”
叶芷蓉的手生生僵在半空,整颗心倏地坠入万丈寒冰里,冷得她害怕。
原来,他真的在耍她。
她宁愿他不说,可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在她血淋淋的心脏上再撒一把盐?为什么要让她像个傻子一样不要命了似的为了一个玩笑待在深夜的山上两个小时?!
“铭昊……”
话没说完,人已昏厥过去,犹如枯萎的花朵,在司铭昊怀里凋零。
司铭昊喉结滚动,没有伸手去扶,冷声冷气地低喝:“叶芷蓉,少给我玩什么苦肉计,站起来!”
可是叶芷蓉没有任何反应。
“她……该不会死了吧?”刘少战战兢兢地问。
司铭昊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厉声道,“死?司太太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她舍得死?叶芷蓉你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他恶声恶气地拽着叶芷蓉的手臂想将她拽起来,男人们却已经惊惶大叫,“快叫救护车!出事了!”
司铭昊将人狠狠一甩,叶芷蓉的身子顿时栽倒在地上。
“叶芷蓉,我警告你,你再继续装下去,我扒光你的衣服让你睡山上一整晚!”
“我数三声,你给我起来!”
“三,二……”
“司少……”刘少颤巍着手,伸到她鼻子下,“她好像没呼吸了。”
司铭昊的身子一晃。
……
叶芷蓉被男人们手忙脚乱地抬下山紧急送医,人进了手术室久久没被推出来。
神经病!疯子!
司铭昊黑眸浮沉不定地看着急救室门上的红灯,胸腔一股郁气盘踞不散。
演戏演到进院被抢救,他不知是该惊叹她的拼命,还是该唾弃她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