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对。
白容容差点没忍住从位置上站起来。
怎……怎么可能,席欢之不是畏惧舞台吗?她居然要唱歌?就站在上面灯光璀璨的舞台唱歌?
不可置信。内心,一下子没来由的慌了。
主持人,“晚上好,阿欢小姐,您的面容很陌生。”
“因为我从未站在舞台上唱过歌。”
“噢?范溪在开场时说你的助唱给她带来夺冠的希望。”
席欢之,“恩,我听见了,很荣幸她会这么想。”
“你觉得有希望夺冠吗?”
“为什么没有?”席欢之当下反问,“《声声动听》不就是要寻找所谓的灵魂歌者吗?”
“所以你觉得你们会比白容容组合唱的还要好是吗?”
“白容容虽然唱的好听,不过离灵魂歌者,她还差远了。”席欢之回。
主持人牵了牵嘴角,这么耿直真的好嘛。
可耿直未必是坏事,也得看观众网友买不买账,而且,这姿态略有些小傲慢啊。
席欢之紧随轻眨眼睫,声甜,“抱歉,我这个人说话比较诚实,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虽然说话傲慢了点,不可否认的是,这把嗓音好听极了。
不是白容容的粉丝根本不介意她那点傲慢,只想她多说几句话,或者快点开口唱歌。
主持人最后只有微笑祝福,“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席欢之礼貌微笑,转头看范溪她们,“开始吧。”
各就各位之后。
范溪望着台下,“一首《起风了》送给大家。”
确定乐器没任何问题,随着范溪举了ok的手势,音乐骤然响起,灯光充沛,光晕恰好打在她们身上。
范溪长的也好看,五官偏深邃,加上身高优势,跟席欢之站在一块,风采没有被她压下。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范溪启唇,略略低沉的嗓音,情感饱满,一下子将在场的观众评审牵引入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台下,白容容两手捏的紧紧,旁侧,蒋千川定定的看着席欢之,看到她把麦凑到唇边,声音响起来的那一刻,心脏倏地咯噔了下。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她一遍……”
声音天籁,好似来自遥远的梦境,带着缠绵不尽的缭绕情意,很容易让人情绪波动起伏。
灵魂,似乎被她的歌声撼动颤栗,眼眶,不禁涌起湿意。
仿佛有一颗花种子,突然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又像是在汹涌澎湃的大海里,她们在船上坚强不屈的等待风雨过后的平静。
一首情歌,如此治愈。
一开始她也许是陌生的,但现在,席欢之的声音,面容深深的刻画在人们脑子里。
除此之外,和音婉转婀娜,空灵忧郁,原来真的有声音,如此令人怦然心动,为之着迷。
可事实上,席欢之负责的歌词部分不多,完全没抢乐队风头。
此时另一端,她放在嘉宾室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南华医院,手术室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水声涓涓细流,摘了口罩的男人站在镜前,镜面反射男人精致的容貌。
在电话响了四五声没人接听之后挂断,手慢条斯理放下。
下午,他是要出去一趟,不过转眼有个紧急手术需要他主刀,手术结束,天已经黑了。
从洗手间出来,经过前台,只听到搁在桌上的ipad传出娓娓动听的歌声。
“啊啊啊,超好听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助唱阿欢的和音真要命,跟范溪搭配的太完美了。”
“长的还超美,圈粉了,圈粉了。”
年轻护士被歌声感染,眼睛红彤彤的,抬手拿纸巾的时候余光看见一个人,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似的,美得清冷矜贵。
“陆医生。”
陆让微微颔首,从他的角度,能看到ipad播放的镜头。
席欢之抬手将长发撩起,浓妆淡抹,灯光下,皮肤凝白如雪,长腿笔直,笑容明媚。
一曲完毕,全场掌声欢呼火山爆发般炸开。
席欢之微眯眼眸,眸眼弯弯,像抹月牙,却又勾人,仿佛会放电。
看了两眼,陆让转身离开,大概十分钟左右,一辆卡宴从医院大楼停车场缓缓行驶离开。
表演完,席欢之随萤火乐队到台下休息,后续还有个人秀安排。等个人秀之后统计三个队伍的票数,然后公布《声声动听》的冠军之选。
两人的座位相靠,白容容指甲深陷肉里, “你以为这样冠军就会属于萤火么。”
因为冠军,早已经内定是她的。
席欢之侧头,云淡风轻,“我没以为,不过冠军若不能名副其实,今晚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白容容是个窃取别人劳动成果的小偷。”
“你敢?”
席欢之笑,“我当然敢,问题是你敢吗?”
白容容不语,脸色隐隐铁青。
“好好考虑清楚,时间不多了。”席欢之在她耳边轻声道。
白容容气息不稳,胸口此起彼伏,明显气的不轻。
半个小时后,主持人开始公布《声声动听》冠军之队,“冠军就是……”
他特地卖了下关子,声音停顿几秒。
“萤火乐队!”
“恭喜他们夺得《声声动听》第一季总冠军!”
范溪她们高兴坏了,抱作一团,热泪盈眶。
席欢之余光瞥见白容容强颜欢笑的对着镜头,不禁勾唇,万一这货知道她现在手里根本没有指证自己剽窃的证据,大概会气死吧。
唯一可以作证的,却选择沉默。
华灯依旧璀璨。
演出结束后,后台,席欢之回嘉宾接待室拿东西准备退场,不过下一刻,有个身影进来,还把门给关上了。
席欢之回头。
是蒋千川。
蒋千川声线温柔,“欢之,我们谈谈。”
席欢之只问,“好啊,谈什么?”
蒋千川沉默了下才问,“你把我拉黑了?”
“是啊。”
蒋千川唇微微蠕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欢之,我不是不想帮你夺回那首曲子,只是现在我……”
话未说完,手机铃声响起,截然打断他要说的话。
席欢之摸出手机。
来电没有备注,本地号码。
席欢之忽是眼睛一亮,似乎猜到这号码的主人是谁了,点下接听,那头,传来那抹疏淡冷感的嗓音,“我是陆让。”
“哥哥。”闻声,她甜甜一喊。
陆让看着体育中心相继离开的人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