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里慌张地跑进旁边的办公室,见白日里接待她的老刑警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一时也顾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了,带着哭腔叫醒了老刑警。“叔叔,我爸爸呢,你不是说只要审讯结束就会让我见到他的吗,我老爸现在在哪儿啊?”老刑警揉着惺忪的睡眼幽幽叹气,于心不忍地说了实情。“小姑娘,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执着的丫头,你爸的杀人罪证据确凿,已经被收监了。”“不可能!”陆晚晚摇着头大喊,“我老爸不会杀人的,我亲眼看见动手的是一个身穿花衬衣的胖男人,他还把刀塞进我老爸手里,摆明是要栽赃我老爸!”老刑警被她说迷了,拧眉道:“什么身穿花衬衣的胖男人?还有刀?受害人明明是被活活勒死的啊,除此之外,我们在他身上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伤口。”陆晚晚闻言,眸子愕然定住,“勒,勒死的?不是被刀刺死的吗?”老刑警无奈道:“我看你这丫头是睡觉睡迷糊了,受害人于家中被杀,凶犯本打算只在他家里偷点儿值钱的东西,没想到恰好被受害人撞上,凶犯一时慌乱,只好下狠心把受害人杀了,只可怜了那老伯,马上就能去美国见他儿子了,没想到......”陆晚晚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错了,全都错了,警察叔叔说的那个杀人犯根本就不是她老爸!陆晚晚,你还真是个蠢货,老爸根本就不在这儿!她此刻又懊恼又激动,因为杀人犯不是她老爸,所以她激动,不过也怪她关心则乱,稀里糊涂地跑错地方也就算了,还险些认错老爸,她真是个不合格的女儿!陆晚晚秉足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又突然陷入了迷茫之中。老爸既然不在这儿,那又会在哪儿啊?她昨天亲眼看见老爸上了警车,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警方根本就不可能放他走。也就是说,老爸现在被认定为杀人犯的几率还是一半。不行,她一定要尽快找到老爸给他作证!老刑警说了,亲属之间的证词是不予采纳的,所以这次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能再稀里糊涂地当着警察的面认老爸了。她绝对不能忘了,现在的陆晚晚,早就是一个和老爸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同龄人了!陆晚晚握着拳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虽然是凌晨时分,但警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她一所所的找过去,直到早上九点钟,才终于打听到昨天在废弃工厂打架的人全都被带到了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这一消息让陆晚晚极为振奋,即便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但此刻的她依旧精神抖擞,因为她终于找到老爸了!只是等她赶到刑警大队的时候,陆从流已经再次被带进审讯室了。他同样是一夜未眠,他跟着豹哥有一段日子了,豹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若是凡事做的不如豹哥的意,豹哥就会对他的家人动手,纵然害怕,但已经到这一步了,他还能怎样,这足以毁了他一生的杀人罪,他不得不认,否则野豹下一个杀的人便是他母亲了……丁林看着他憔悴的神色,随手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看来你昨晚没休息好,头一回杀人,心里很不好受吧?眼睛闭上的时候,眼前是不是会浮现出那个人惨死在你面前的一幕?”陆从流抿紧薄唇不说话,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所以他眼前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画面。可丁林却以为自己猜准了他的心思,所以他才会沉默,否则现在的他只会像昨天那样大喊大叫地吆喝着自己没有杀人。“陆从流,我劝你还是尽早认了吧,人证物证俱在,你根本就跑不了,继续拖着有意思吗?如果你认错态度好一点,说不定法官还会对你从轻发落,但你要是一直这么不配合,那就别怪我在你的结案书上写那些对你不利的话了,你才十八岁,人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若是因为这一点固执而加重刑罚,根本不值当。”丁林对他循循善诱。陆从流当然很清楚自己拒不认罪的后果是什么,警方是看证据结案的,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即便他再喊冤枉也没用了。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陆从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旋即苦涩一笑。丁林见他这样,抿抿唇,拿出供词书放在他面前,紧接着放了一支笔。“看看这份供书有没有问题,如果所述无误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陆从流垂眸看着那张纸,心里很清楚,一旦自己在上面签了字,就算是尘埃落定,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想到这儿,他猛吸了一口气,然后犹豫着拿起笔。正要落笔时,一个年轻警察突然急匆匆地推开了审讯室的门。“丁队,搞错了,这件案子出现了新的目击证人!”丁林愕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而陆从流则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又笑出了泪,死水微澜的目光中再度生出了神采。第二目击证人的出现让这起案子出现了神反转,丁林将陆从流暂时关在审讯室内,自己则一脸凝重地走出去见了那个目击证人。只是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目击证人竟让他面上一惊。“陆晚晚,怎么是你这丫头?”陆晚晚抬起头,见面前的中年警官一脸正气,但却用一种熟悉而又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疑惑起来。她是魂穿而来的人,身份和容貌都变了,可这警官一开口就叫她陆晚晚,难不成,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和前世的她还是同名同姓?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而且看这警官的神色,显然是认识原主的,可她却不认识啊,甚至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戏该怎么演?不等她开口,耳边又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听说你亲眼看见陆从流没有杀人,这事是真的?”他一提起陆从流,陆晚晚又开始紧张了,忙不迭地点头。“是真的,我真的亲眼看见了案发经过,人不是他杀的!”丁林眉眼专注地打量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假,见她一脸的激动之色,又突然笑了。“可是你的证词和陆从流的老大是完全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