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在地下室的地板上醒来。
瞥见脚上的锁链,她不禁苦笑,即使现在自己是自由之身也没力气走出这栋别墅。
王浩已经不知所踪,地板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地干干净净。
地下室没有钟表,只有一扇小窗户,夏霜只能靠有光和无光来判断早晚。
其实她早已没有活下去的浴望,想通过死亡摆脱这一切的念头如同那条锁链一般紧紧缠绕着她。
但是她连自杀都办不到,地下室里空空如也。
已经整整三天了,骆寒阳迟迟没有出现。
刨除饥肠辘辘的身体,还有异常疲惫的精神,一到晚上夏霜就会想起王浩那不停流血的面庞,偶尔昏睡过去,她就会梦见他,伸出缺了指、血淋淋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向她索命。
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空房里,脑海里全都是可怖的景象,那种寂寞绝望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夏霜此时才意识到,能在别墅里自由活动也是一种幸福。
她感觉自己像行尸走肉,偶尔一晃神,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而这间地下室其实就是她的坟墓。
等骆寒阳终于出现,她甚至有些激动。
他西装革履,连头发丝都散发着精致的气息,而趴伏在地上的夏霜面目无光,连长发都乱糟糟地堆在背后。
他丝毫不在意,踱步过来,淡淡地问:“求救电话是你打的吗?”
“不是我。”夏霜一边摇头,一边下意识瞟了眼他手中的食物。
“我一向讨厌你不听话,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动你父母。”
“对不起……我……错了,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这是最后一次,我说到做到。”
夏霜拼命地点头。
骆寒阳递出手上的食物,“全部吃光。”他冷淡地下着命令。
夏霜不敢不听话,她已经丧失人类最基本的尊严和骄傲。
她没办法不去迎合骆寒阳,因为她需要他,惧怕他。
但是接连几天,骆寒阳只是带来食物,等夏霜吃完后就走掉,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和眼神。
夏霜开始极度盼望骆寒阳的出现,这是一种何等矛盾的感觉。
他跟她说话时她还是会感到紧张害怕,可他一旦离开她又急切地盼望他再次出现。
她期待骆寒多和她说几句话,和她产生什么真实的接触,就算打她几下也无所谓!
“我一定是疯了!”夏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蓬头垢面地被骆寒阳牵着走出地下室时,落地窗外葱绿的树已经开始飘散落叶。
她站在客厅里无声地流着眼泪。
骆寒阳只是站在她身后,用深不见底的眼神盯着她,细细品尝她最真实的欣喜。
夏霜的改变已被他完全看穿,从今以后,他就是那个赋予夏霜新生的人。
她会感谢他,臣服于他,全身心地属于他。
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当加害者稍显出仁慈,被害者便万般感激。
事实上,和骆寒阳想的一样,夏霜回过头来,一滴眼泪落在嘴角,她笑着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不杀我,爱护我。”
骆寒阳笑了笑,依旧用深沉的眼神盯着她的脸庞,看了良久,才走到她面前,抬起手作势要抚摸她的发。
夏霜压抑着激动的心脏,渴望着和以前一样的碰触,可他的手却擦着她的肩滑了过去,插在裤袋里。
夏霜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被他精确抓到。
“好好洗个澡,我喜欢干干净净的女孩子。”说罢,骆寒阳转身离开。
热腾腾的水从头顶淋下,脚腕传来疼痛,夏霜低头才看到已经破皮,热水沾到伤口痛如刀割,借着水流她哭得痛彻心扉。
不过好在骆寒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无微不至地照顾夏霜,他们在别墅的每个角落里拥抱、亲吻、交融……
夏霜没有问起过他怎么处理王浩的,骆寒阳也再没提起这个男人,仿佛他从未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一样。
骆寒阳送了一只小猫给夏霜。
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白猫,夏霜轻柔抚摸着猫,“我很喜欢,谢谢你……寒阳。”
接受心理治疗的那几年,她也养过一只猫,不过她犯病的时候没控制住,不小心把猫弄死了,再次恢复神智,血淋淋的猫咪就在眼前,那一幕夏霜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次绝对不会有事的,夏霜劝说自己。
……
另一边,苏心儿正坐在咖啡店里,一遍遍地拨打着王浩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自打夏霜回来,苏心儿就雇了私家侦探调查,得知有个叫王浩的男人在找夏霜的下落,她假装夏霜打了求救电话。
害怕被骆寒阳发现什么端倪,苏心儿顺便来国外度假,谁知等了一个月都没有任何动静。
“真是个废物。”苏心儿就知道自己不该寄希望于一个普通人,毕竟想从骆寒阳手里抢东西,还没有人成功过。
真是诸事不顺,苏心儿愤愤地咬着吸管,眼看婚期越来越近,可她还是个处,她可是被“强曝”过的人!
要是到了结婚那天,被骆寒阳发现真相,也许她会被直接弄死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苏心儿更加焦虑,不行,骆寒阳马上就要成为她的丈夫了,就算是随便找个男人睡一觉,她也得圆过这个谎。
苏心儿不小心把咖啡撒到鞋面上,她皱着眉头抱怨,“该死,这可是全球限量。”
还没弯下腰,就有一双修长的手捏着纸巾出现在眼前,一个金发少年细心擦干净后,才抬起头对她笑道:“hello,我是安东尼。”
苏心儿见过他,是同公司的艺人。
安东尼问是否可以坐在她旁边,说自己是她的粉丝,示好的意味很明显。
苏心儿盯着他湛蓝色的眼眸,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亲切地笑起来,“我晚上也没有约,一起喝一杯放松一下怎么样?”
“好啊。”安东尼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