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觉好笑,从身后抽出离婚协议。
“签了,我就放过她。”
这次,贺临安没丢掉协议,而是撕了个粉碎。
“我说过,我们不会分开,除非我死!”
我知道,他是放不下心中执念。
更放不下我和他一同打拼出来的一切。
我扬起嘴角,抓过手边的拉菲狠狠砸灭身旁大屏。
大厅内顿时尖叫声不断,其余人纷纷逃窜。
等到整个一楼空无一人,我盯着他,踩过一地碎片。
“贺临安。”
我轻声唤他,拖着血迹走到他身前。
抬手,锋利瓶口已抵住他的脖颈。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送你去死吗?”
他瞳孔骤缩,伸手死死抓住瓶口。
我也毫不退让,将瓶口推得更深。
“再不同意离婚,我就亲手送你上路!”
我全身肌肉紧绷,看着贺临安脖颈已开始渗出血迹。
可下一秒,他猛地松开手。
瓶口直直刺入他的脖颈。
鲜血顿时浸红我的手。
他却看着我,笑了。
“施琅,我不会同意离婚。”
他抓着我的手,使瓶口进得更深。
“如果你非要逼我,那现在,你就可以动手。”
贺临安的语气,就像明天吃什么那般轻松。
我倏地抽回酒瓶,脸上却一片温热。
血腥味疯狂涌入我的鼻腔。
我头晕目眩,以为再次回到了17岁的那个雨夜。
身体霎时丧失全部力气,手中酒瓶应声落地。
“施琅。”
一双冰冷的手稳稳扶住我。
“别怕,我在这里。”
贺临安轻拍安抚着我抖动的背脊,哪怕他身上已满身是血。
在孤儿院的15年,他也这样抱着我。
想要用他瘦弱的身体为我挡下伤害。
想要用他冰冷的体温温暖我的身躯。
他会一次次告诉我,“别怕,施琅,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