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们成亲四年,两人平日却鲜少有什么交流,一言不合便是针锋相对。
沈未晞着实佩服他,朝堂上那些老匹夫看见她尚且有些发憷,这人不知是仗着谁的狗胆敢时不时地同她发脾气。
这人也就看着清冷,到了床榻上,那赤果的征服欲没几个人能吃得消,俩人也就是缠绵的时候能默契十足,其他时候公主府常常鸡飞狗跳。
沈未晞一惊,低头匆忙离开,与顾锦淮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他身后的袭风喊了一句。
“主子,如今长公主薨了,关将军那边又派人来问,您何时从公主府动身搬回尚书府,他好让关家大小姐上门坐坐。傅大人也约了您今日前往醉琼楼一聚。”
沈未晞还未走远,将袭风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冷笑。
回头朝着自己的陵寝又看了一眼,她才下葬不过三五日,这人已找到了祭拜自己绝佳的好地方,特地来恶心她了?
她尸骨未寒,那边已经有人替他张罗娶亲的事情了?
世人皆说她无情,她却觉得未必。
顾锦淮的心比她更冷更硬。
实在是生气,沈未晞索性加快了步伐,逃也似的往山下跑。
既然重生,信阳长公主的过去便同她没有关系了,她不能浪费体力生一个賎男人的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待来日她重新俯视天下,她定要笑着看他们每个人哭!
顾锦淮脚步微顿,转身阴冷地瞧了瞧袭风,“谁跟你说我要搬出去?关将军?我跟他熟么,他的问话我为何要理会?”
袭风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主子恕罪,是属下僭越了!”
顾锦淮不打算多说什么,揉了揉眉心,轻轻拂了拂手,“你且先下山等着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躺在那里的那个人,应该并不希望被太多不相干的人打扰。
袭风没敢抬头,点点头退了下去。
顾锦淮盯着人离开,再次转过头,眼底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温柔。
昔日针尖对麦芒的人已然不在,可他总不愿相信那样一个热烈的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归于天地。
空气中残留着九丹金液独特的香气,顾锦淮以为自己是太过思念故人有了幻觉,直到他看见树底下的酒瓶子,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明。
这是沈未晞最喜欢的酒,便是整个南都也找不到几家有实力来酿造,这酒很烈,寻常人也不喜欢。
这个山头,是附近唯一能看到她陵墓的地方,是谁这么有心,竟然带着她最爱的酒前来祭拜?
顾锦淮神色一凌,想起刚刚离开的年轻女子,猛地追下山去。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袭风以为顾锦淮起码要待上一炷香的时间,没成想,还没到半炷香的功夫,主子便神色慌张地下来了。
“有没有看见......算了。”
顾锦淮苦笑,不过是一瓶酒,即便那人没朋友,但她爱酒是整个南都都知道的事情,是他太过紧张了。
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