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的父亲追不上她,抄起什么就用干什么砸,家里的闹钟重重砸在苏晓晴的后背上,摔倒地上摔的四分五裂;装着小半瓶白酒的酒瓶子扔过来就像炸弹,玻璃瓶爆炸时跟酒精一起飞溅开的碎片一下就把苏晓晴脑后的皮肤给划伤了,苏晓晴伸手一抹看着满手的血迹,不相信的看着父亲,可看到的是父亲拿起来的第二个瓶子。
这一次苏晓晴没有去张燕家,她直接逃了出去,就在第二个酒瓶子砸在后背上的时候,她逃了出去。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的时候,一个无助的女孩儿兜里揣着仅有的那1500元钱逃了出去。
夜里无家可归的女孩正想找个能信得过的人哭诉一番,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你不用回来了,我刚把你房间腾空了,以后就是你第的书房。识相的你就自谋生路去吧,回来只能让你没脸。”
那天夜里渭南市的一家小网吧里,一个女孩捏着手机静静地坐了一夜。
事情说清楚了,张燕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跳着脚指着远处破口大骂。
苏晓晴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张燕无奈的拉着她:“算了算了……姐就见不得你这柔弱无助的小表情,哈!放心吧,一切有姐,好了走走走……我请你去学校电影院看电影去!”
苏晓晴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刚把我最伤心的事儿给掏出来,就不能容我伤心一会儿么?这跳跃幅度太大了吧?
“娘娘容秉,臣妾做不到啊!”看着气鼓鼓的苏晓晴,张燕嘿嘿直乐:“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那咱们回房子吧。”
回了屋,一个更加迫切的问题又被问起:“晓晴,那你上学怎么办?还有高三整整一年呢!”
苏晓晴叠衣服的手上加重了几分力,嘴里无所谓的说:“就当辍学吧,等过阵子学校看我老不去上课,把我开除了就是了。”
这下张燕急了:“我说妹妹,你该把这事儿告诉你们班主任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学历有多重要,这么多大学生毕业都找不着工作,你要是连这个敲门砖都没有可怎么和人家去竞争哟!”
低着头整理衣服的苏晓晴语气还是那样:“告诉班主任他就会去我家,然后就得让我回去;姐,可能在你眼里我依然是那个受了委屈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可这次不是。这次不是,我不会再回去了,苏晓晴此后是生是死和那个家再没有半点关系,我是人!不能活的像条狗一样!”
张燕目瞪口呆的只好从苏晓晴手里抢过被她捏变形了的文胸,无奈的只好叹了口气。
还在象牙塔的学子考虑事情并不像进入社会后这么复杂,张燕知道了苏晓晴为什么跑出来,也就正式收留了她;在她看来好好一个人,有双手双脚还能饿死不成,既然这个妹妹要在西安立足,那就帮她找份工作就是了,做人么不就是穿衣吃饭么。
想法挺美好,可是现实很残忍,苏晓晴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很多用人单位直接不敢接她的简历。开玩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女生能做什么,万一让人抓住这个把柄那还不让人给折腾破产啊。所以苏晓晴连续东奔西走了5个工作日,一份工作也没找着,倒是把整个小寨的路给转熟了。
其实要不是年龄太小,苏晓晴找工作远比应届毕业生好找的多。因为这个女孩儿要求真的挺简单的:包吃住就行,至于什么行业,是否专业对口一概没有要求,好几家公司其实是动了心的,可最终还是因为不敢雇佣未成年人而放弃了。
当然了有胆小的,必然就有胆大的,在到西安后的第8天终于接到了第一个面试电话,小寨繁华地段的一家四川火锅店;服务员,包吃包住还有1000块钱。
苏晓晴倒是兴高采烈的一口答应下来,可谁知道等张燕下课回来把这个好消息迫不及待的告诉她后却说什么都不同意:“我说妹妹,你看看你这叫什么工作?火锅店?虽然眼下你是挺着急的,但咱也不能是工作就成啊,在那干的都是些啥人啊?和这些人混久了你也就成农民了!再说了那种地方环境那么复杂你一个小女孩让人给卖了说不定还给人数钱呢!不许去!”
从小到大习惯了张燕强势的苏晓晴自然之道该怎么应付她,倒也不甘示弱:“服务员怎么啦?姐你这个阶级思想就要不得!服务员不也是挺正当的职业嘛,而且我总不能在你这一直赖下去吧?他们包吃住呢。”
张燕让苏晓晴说的烦躁不已,最后一咬牙:“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就呆在我身边,给我好好复习,说什么你也得给我考到西音来!苏晓晴你忘了么?这是你的梦想!”
是啊梦想,曾经很近,如今却很远,远的就像漂浮于天外……张燕这个姑娘从小就热爱音乐,上小学就表现出不俗的天赋来,她家里也挺支持,苏晓晴从小就往她家跑,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的也就把音乐当成了自己的兴趣爱好。
学音乐其实挺枯燥的,苏晓晴和张燕两个人从10岁开始学音乐,多亏了彼此陪伴才坚持下来。
张燕主修的就是古筝,从小一级一级考到现在已经是专业八级了,所以她是直接保送的西安音乐学院民乐系。
相比张燕重乐,生就一副好嗓子的苏晓晴就偏唱。她一共学了5年的民族,系统的学习过民族唱法的演唱技巧,对声带的运用、运气和共鸣都很熟练。只是好景不长,因为家庭的原因,后面没有支持她继续学下去,但是基础已经打好了,这么多年倒也没落下。加上她恐怖的学习成绩,报考西音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时间就在求职、面试、失败的循环中匆匆流逝,就在苏晓晴都不报什么希望了的时候,同样为了她的事情奔走的张燕终于带回来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