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简直看傻了眼。照这速度一食盒糕点瞬间就会被风卷残云。周羽一手捂着食盒,道了声:“殿下慢用。”转身就走。“唉!你给我站住!”周羽脚下生风,充耳不闻。燕泽紧随其后,“你别走。”无奈周羽速度还真是快,简直是用小跑。燕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拽住周羽的胳膊,才算停下来。“没看出来呀,堂堂长公主竟是这番小气,吃你点东西怎么还心疼成这样,你跑什么!”“殿下误会了,外面太阳大,暑气重,我只是想快点回寝殿而已。”“哦!原来如此!那给我吧!”燕泽朝周羽的食盒伸出手去。周羽错愕道;“殿下全都要?”“那不然呢?难道还有谁要跟我分吗?”说着燕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愠色。周羽有一瞬间的僵持,此人怎么如此霸道,为了一口吃的都要动怒。继而面露难色道:“非是我为人小气,时下酷暑难当,这枣糕制作过程繁复又十分费时,又需在酷热的膳房里蒸够时辰。眼下已耗去大半天光景。舍妹自幼喜爱这口糕点,现还在眼巴巴盼我回去。怎好空手而返。还望殿下怜见。”“如此说来公主是全孝悌,为亲妹所做的。”“自是”“那就是说我一个外人本是没有份儿的。”“殿下见外了。”“我若是公主的兄长才不算见外。这样吧,我以后就是你的兄长了。不过叫兄长未免生硬。不如,就叫哥哥吧!”“哥,哥哥?”周羽被他这套生拉硬拽的理论整得一脸懵。“诶!真乖!以后就这么叫。记住啦!”周羽简直被他的这个新哥哥一番不要脸的操作直拍得牙酸。这个燕泽竟然是个幼稚鬼!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孤立无援的她和新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王--皇上的亲弟弟搞好点关系,也没什么坏处。“即是这样,想必哥哥凡事不会与妹妹计较。而是像平常人家一样兄友弟恭和睦相处。”周羽想着就算燕泽不是护身符,至少要尽量消除这个人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威胁。燕泽略带无奈地轻笑了一下,说道:“我的人,怎么会受半点儿委屈!”说完瞥到周羽有一瞬间的微怔。来到无忧殿前,周羽提着食盒便往里走。“那个,”燕泽觉得去姑娘住处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果断的将军只略微迟疑了不到一秒钟,便把心一横,决心把臭不要脸的无赖精神耍到底。“这么热的天一路走过来又累又渴,你就这样把我晾在门口。一会儿晒成了干儿,是不是正好可以挂在房檐上当咸鱼啊。”周羽有点哭笑不得,姑娘家都没觉得累。一个提抢跃马,战绩沙场的将军,走几步路还给累着了。说好的兄友弟恭,哥哥照顾妹妹呢!“啊姐!”周美美蹦蹦哒哒得跑出来,小桃在后面连连喊慢点,慢点!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乍一看不属于特别漂亮的那种,却是越瞧越耐看。眼睛不大但很有光彩,高挺的鼻梁竟有几分英子乍现,不像是个美人胚子,倒像是个俊俏公子的雏形。周羽见燕泽盯着孩子打量,许是怕他吓着孩子,忙把他让进大殿里。大家坐在一起分食糕点,周美美已经口水流了三尺长。竟还自来熟地不忘跟燕泽说,“周羽做得比膳房的好吃。”“没错,朕也这么觉得。”燕泽表示深感赞同。此二人竟在吃这件事上达成了高度一致,十分有共同语言。大美美则以资深吃货的身份传授了燕泽关于枣糕的多种吃法,都为燕泽大为赞叹。可原本和乐的二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因为大美比燕泽多分了两块糕,燕泽表示抗议非要抢回来一块不可。两人你争我夺,唇枪舌剑,不分上下。大美瞪着眼睛说:“你之前已经吃过两块了,讲不讲理!”燕泽不甘示弱:“你这么多年比我吃的多多了,我跟谁说理去!”周羽差点被燕泽这个幼稚鬼笑岔气。拿了自己的糕分给了燕泽一块,才总算结束了这场战斗。周羽看着边吃还边拌嘴的二人,对燕泽跟大美说他已经十七岁了这件事深表怀疑。明明只比十八岁的周羽小一岁,是怎么做到这么幼稚的!还没羞没臊得骗周羽叫他哥哥。不久前那个手提钢刀,瞪眼杀人的罗刹是所有人的噩梦。可是那个形象却越来越难以和眼前的这个少年重叠到一起了。似乎那场战役从不曾发生,而他还是那个寻常人家的少年郎。自‘燕齐’立国号,燕骁登基以来朝堂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三天之内官员大换血,前朝摄政王亲信一律罢免,有罪的之罪,重罪的砍头。同时几乎颠覆了前朝所有不良制度与陋习。有志之士和治世能臣看到了希望纷纷来投。这些新生力量的加入给朝堂带来了更加蓬勃的生机。燕骁更是处处以身作则,以法治治国,以仁德教化。唯贤唯德委派官员。充分发挥兼听纳言精神,每日与群臣共商国事,人人畅所欲言。虽时常有所纷争,却总能磨合出更为合适之法。新朝是一派一扫污秽,还之清明新气象。群臣个个斗志昂扬,在燕骁的治理之下已经缓缓发生了起死回生的转变。在周羽的父亲还在世之时,朝堂之上总有‘文有安州,武有林峰’之说法。这两位是国之基石,民间的神话。安州就是周羽的外祖父,是当年的当朝宰相,三朝元老。摄政王执政之后便被遣送回乡养老。安州走后才不过半年时间,林峰没能躲开位高权重的大将最为悲惨的命运。在自己家中遇刺身亡。其子孙被远远流放边关蛮荒之地,永不得回城。当年动了朝中这两大根基之后,彻底寒了许多官员的心,一些人纷纷告老还乡。加上摄政王的用人为亲,使得朝廷人才越发凋敝。而林家家风严瑾忠肃,林家子孙个个精于骑射,能征善战。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便已经在边关那不毛之地发展起来一支精锐力量。有了自己的军队便占据了一方城池,以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