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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民国重案六组
民国重案六组

“你们听过无头女鬼吗?”一直在自己办公桌前盘腿静坐的孙肖汉睁开眼,扭头看向三人说:“我因为喜欢灵异事件,所以听见哪里有这种事就会亲自过去了解了解情况。大概是四个多月前,当时还是冬天,我听说钟鼓楼那边有人目睹了无头鬼,那鬼身穿碎花棉袄,粗布裤,脚踩花鞋。”

“这聊案件呢,你要是对案件有新思路就参与参与,要是没有就好好在那打你的坐。”组长秦浩对我和吴勇说:“你俩别被他带跑偏了。”

“我们发现了头颅却没发现尸体,要是真有人目睹了无头尸的话,没准能揭开尸体去哪了?”我说出了自己得推测。

“对,有道理。”吴勇在旁边应和了句,他倒对孙肖汉这个无头女鬼的话题蛮感兴趣的:“孙哥,你继续说说,怎么回事儿?”

“我去那边打听了几天,找到了看见无头女鬼的目击者。是个打更匠,那夜他敲锣巡夜回来,据他说是子时,三更天。在钟楼西面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无头女鬼。女鬼无头,却在半空飘荡,目测双脚离地面差不多尺之隔。”孙肖汉展开右手比了下。

十寸为尺,八寸为咫,前者是指男子摊开手掌拇指到中指得距离,后者则为女性摊开手掌拇指到中指得距离,只是个大概的测量单位。

我听后分析道:“那能不能是那个更夫看错了。女孩身高通常比男人矮,如果是男人从身后抱起女孩,那女孩双脚离开地面的距离差不多也就你说的距离。”

“钟楼西没路灯,不过当天有月亮,他是借着月光看见的。你看他描述无头女鬼得穿着,穿啥鞋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应该不存在看错了一说。除非是他后期又添油加醋,虚构了些情节。”孙肖汉深吸口气说:“当时看见这一幕,他也是吓坏了,跌跌撞撞地就跑开了。这件事就是从他口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我耳朵里。”

“真这么邪门?有这种事怎么我撞不见呢。”吴勇憨笑一声,挠了挠头说:“我真想撞见个鬼看看。”

“秦组长说我一下午没干活,但其实并非如此。”孙肖汉起身,搬着凳子走过来,坐在了秦浩身边,然后从兜里拿出名单纸摊开,然后说:“名单上第三个女孩,叫王佩。那个更夫所说看见无头女鬼第二日,王佩母亲就来警察局报案,说自己女儿失踪了。最关键的是,这个王佩也住在钟楼西面。”

“咱们这是警察局,不是寺庙,更不是仙堂。”秦浩抽了口烟卷说道:“自己办公桌弄成这样,还在办公室门上挂了一串大蒜,来来往往同事看见还以为我们这是干啥的地方呢。在说你都信杂了,桌子上供奉保家仙,佛珠不离手,这两样也不搭啊。”

“我这是吸取各家所长。”孙肖汉不服气地说。

“一会儿下班你赶紧把门前那串大蒜拿下来,以后不许挂。至于你办公桌上的那些东西,想摆可以先摆着。”组长秦浩掐灭烟卷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那成。关键这是我查案得风格,要是没有那些东西坐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更何况现在老跟死人打交道,鬼魅邪祟很容易找上身的。”孙肖汉嘿嘿一笑。

“接着说你查到的吧,这事儿就翻篇了。”组长秦浩拿起钢笔,在本子上写王佩的名字:“你去打听,打听出什么没?”

“我还没去打听呢。”孙肖汉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嗓音说:“这不是刚才我上香念叨的时候突然之间来了灵感,一看名单,才发现了这个线索。明儿早,我起来就去钟楼那边找报案人王佩母亲了解情况。”

“既如此那就先这样,今儿第一天就碰到了三具头颅,同事之间还没来得及熟悉。现在两个女孩又不在,先回去了。这样,明晚我请客,找个饭店,咱彼此熟悉熟悉。”组长秦浩说着合上本子说:“今天就先到这儿,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几人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将本子收回到包里。孙肖汉则搬着凳子去了门前,打算把挂上去的大蒜摘下来。我率先从警察局走出来,拖着略显疲惫地身体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都在想今天了解到的情况,以及孙肖汉刚才得讲述。

试图将两件事找到个共通点,但怎么想这都不像一个案子,看见无头女鬼的那个更夫,所讲述得多半也有夸张成分。

回到家,父亲正在等我,桌子上饭菜用盖帘遮着。旁边点着煤油灯。父亲原本趴在桌子上,见我进来,直起身颇为关心地询问:“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拿下包房在炕头,然后来到桌子前打开盖帘。上面放着一晚稀粥,几碟自己腌制过的小咸菜。

我端起稀粥喝了一大口,对父亲笑了笑:“晚上没赶上食堂开饭,饿坏了。”

“快吃吧。”父亲说完停顿了下,又问“听说南运河案发现了几个头颅?”

“您消息还挺灵通。”我一边大口喝粥,一边夹起咸菜往嘴里送,含糊不清地说:“这就是我们部门要侦破得第一个案子,关乎我们部门在警察局日后得地位。第一仗要是没打明白,必定军心受挫。”

“报名时就跟你说,这工作没那么好干,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多晦气。”父亲一脸严肃:“皇粮没那么好吃。”

“我们吃得可不是皇粮,您这思想也得改变。都民国啦。”我几口便将粥喝完,摸了摸肚子说:“现在我们这种叫公职人员。”

“改了个名字而已,意思差不多。衙门改成警察局还是衙门,过去你这就衙役,专门欺压百姓得活。”父亲看向我说:“粥还剩点,喝不?”

我摇了摇头,起身扶起父亲,然后拎起煤油灯,边朝屋走边说:“现在性质不同了,我们的宗旨是为民做主,替百姓出头,在也不允许欺负百姓了。我们得职责是,谁欺负百姓,我们就抓谁。”

“拉倒吧,就说说而已,我是经历了改朝换代的,以前来一个县令就说为民做主,结果都是在搜刮百姓,弄得民不聊生。”来到炕边,父亲坐上去说:“你爷当年就是被衙役乱棍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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