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
一个身上衣衫染着鲜血的女子,就这么躺在地上。
有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蹲下身子给女子看诊。
囚牢外,一个黑衣男子,脸上佩戴墨色羽毛面具,目光幽冷。
“郁大夫,她怎么样了?”
“阁主放心,她暂无生命危险,只是受的伤不轻,需要静养个把月即可。”
“个把月?”
男子蹙眉,她身处大牢,想出去静养,谈何容易?
郁大夫给女子看诊完后,他提起药箱,“阁主,我们该离开了。”
“嗯。”
黑衣男子深深看了一眼女子,最后跟着郁大夫离开。
半个时辰后,躺在地上的女子,终于恢复了神智。
她强撑着精神,睁开双眼,入目是囚牢般的存在。
头痛欲裂,抚着胀疼的脑瓜子,她竟穿越了!
她成了天京城镇国将军的孙女祁鸢,前天刚与太子完婚,昨天回门,她赴卫婉仪的约,出了趟京郊,转眼间便成了个大牢里囚犯!
原主的记忆,所谓的良民百姓,全是刺客,要原主的命!
原主奋力与那些刺客搏命,最后原主也跟着死透了!
原主的悲惨命运,让她浑身发冷。
原主这是死在旁人构陷杀害她的计谋里!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推着轮椅进入大牢的美男子,是原主的堂兄,叫祁润。
祁润看向她,眸底皆是按压不住的狂怒之色,“祁鸢,昨天你应该回祁家归宁,你怎会撇下随侍们独自一人出了城郊?”
“大理寺今天收到密报,派人马出城查证,在城郊的一群死人尸堆里发现了你。”
“随后你便被送了回城医治,经大理寺初步调查,一共三十二人,死者皆是天京城的良民百姓。”
“击杀他们的利器,就是你手中拥有的吟霜剑!”
他语气冷厉,全身的气势吓人。
“我……”
她刚开口,却觉得大脑像是被一记重物钝锤,教她眼冒金星!
祁润见她就说了一个字,之后又不解释,祁润气不打一处来,“你明知祖父十天后就要回京述职,你是要他老人家一回天京城,就看着你被斩首示众,再让祖父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祁润的语速极快,凌厉中夹杂着责备,更是带了几分懊悔。
她万万没想到,一睁开眼还没适应这身份,结果还要背负杀害良民百姓的罪名!
她看向祁润,摇头说道:“我没有杀他们!是他们想杀我!”
“这话说出去,谁会信你?知晓你被投入大牢后,权贵子弟无一不拍手称快!”
祁润看着她,认为她还是像以前那般,冥顽不灵的彻词狡辩!
气的转动轮椅,抛下一下句话,“你简直自作孽不可活!是生是死,都是你的命!”
“堂兄!我没说谎,他们真的是来杀我的!”
见他要走,祁鸢挣扎着想要追上祁润,却不知道自己的脚也受伤不轻,这一动,那扯皮带肉的痛感,让她重重落在地上。
她的狼狈,祁润虽然没有回首,却也听得见响动。
他继续推着轮椅,渐行渐远。
祁鸢没有注意到,在她唤出堂兄二字的时候,祁润推着轮椅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自祁鸢性子变得嚣张跋扈时,她就没叫过他一声堂兄,都是叫他废物!
等到祁润离开后,祁鸢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角落里,仔细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如今身处囚牢,虽说是太子妃,但完婚的时候,太子根本没有露脸,昨天那场大婚,只不过是祁鸢一个人的独角戏。
祁润说的没错,大理寺主审这个案子,一旦给她定罪,她必死无疑!
她刚穿越,还没享受这个世界的快活风光,她就要想着怎么躲开杀头的罪过?!
眼睛突然一阵刺痛,祁鸢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这一扫视,左眼微暗,一组数据就出现在她眼前。
——左腿刀伤两处,未伤及动脉;
——后背剑伤一处,皮肉伤;
——肋骨断了一条,伤情较重;
——腹部被刺一剑,失血过多。
老天垂怜!
祁鸢暗暗松了一口气,透视能力竟跟着她一起穿越了,这对她提供了很大的辅助!
只是,这么严重的伤势,却处理的很随便。
若不是这具身体的生命力强盛,只怕会昏迷不醒。
若再没有好的药物治疗,伤口就没办法痊愈,更别提她有没有命出去这大牢。
眼下她的时间不多,必须在正式提审案件的时候,找到新的证据,证明那些死者并非是良民百姓,而是来杀她的刺客!
祁鸢皱眉,认真思忖半刻,便唤来守牢人,称自己身体不适,让他们把大夫找来。
祁鸢虽然是嫌疑犯,但仍是镇国将军的孙女,更是太子妃,怠慢不得。
保安堂的大夫急急来了一趟后,就面色诡异的出来,手里拿着两张药方,药方不是他写的,是祁鸢写的。
祁鸢大小姐什么时候也懂医理草药了?
郁大夫满腹疑问,认真的端详这些草药方子,祁鸢开的这些草药都很常见,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公子交代过,不能让祁鸢死在牢里!
这些都是祁鸢要的,他也不管她有什么目的,给她备齐便是。
太子患有眼疾,素来骄横的祁鸢,却与太子成婚了。
众人皆思,祁鸢刚完婚就闯下这弥天大祸,太子岂不跟着受罪?
太子府。
寂静的庭院中,一个男子安坐在莲花池上的亭子,纵然双眼被白纱系着,那一身白衣气质如同不染凡尘的天上谪仙。
白衣男子身边,还有个手执香扇的公子,他看了一眼太子,淡淡的说道:“祁润来天机阁了,付了十万两白银,请阁主保护在刑部大牢的祁鸢。这单生意,你要接吗?”
“人人皆传祁润与她并不亲络,恨不得与之划清界线,如今看来,世人皆误会了。”
太子叶清让叹息一声,道:“祁老将军满门清贵,本就不是富裕之家,祁润却也愿花这笔钱,看来祁家男儿,都是疼爱着她这个女娃。”
执扇公子怔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