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茶杯放回桌上,唐逾终于在三盏茶之后平静了下来。毕竟年纪大了,过于激动不是一件好事情。虽然表面上唐逾一脸淡然,但是他自己知道刚才自己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唐逾早就练就了宠辱不惊的镇定工夫,只不过人只要还有所求,那么就一定会为外物所影响。好在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情。
随着刚才那件九节杖的卖出。拍卖进入了*,虽然在最后的几件拍卖品出现前需要休息一炷香的时间,但是人们似乎对刚才的天价拍卖兴趣正浓,几乎所有的来客都想到去程聚福那里要消息。架不住如此多的人询问,程聚福便将唐逾供了出来,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不起眼的老翁竟然是“七品楼”和“浩瀚商行”的当家人。如此一来,人们对唐逾用如此天价购买一件物品表示理解了。毕竟么,即使拥有“七品楼”或者“浩瀚商行”哪怕其中的一家,都够资格如此奢侈了。
虽然唐逾已经没有心思再呆下去了,不过如果如此就走,似乎更加惹眼,所以唐逾还是决定,等拍卖完了再回去好好研究那个黑精九节杖。不过这会儿就不像刚才那样无人问津了。虽然距离开始最后一轮拍卖没多少时间,但还是有不少的人过来打招呼递帖子,这个说幸会,那个说请赏脸赴宴,当然贵宾席上的人都自持身份,不能像别人似的一拥而上。但是也都善意地向唐逾打出了手势或微笑。只不过大家各有各的心思,希望一会儿不要被这位财大气粗的主儿给盯上打对台,那就麻烦了。
而刚才去筹措借款的那个老者刚刚回来,从他的神色看上去,事情应该比较顺利。赵伯年正恼怒于刚才拍卖失利的事情,正一脸铁青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老者回来后将刚才的玉牌交还给赵伯年,然后又将几张单据一样的东西也递了过去。“少爷,还算顺利,不过永安钱庄只答应借出八百万两黄金。”“嗯,八百万两也够了,可气的是刚才那个老不死的跟我打擂台,把我本来想献给爷爷他老人家的黑精杖给买去了!”赵伯年还有些愤愤不平。如果是往常,他早就叫人收拾对方了,但是他刚才也知道了唐逾的身份,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能生闷气。
“少爷,这不重要,加上这次借来的八百万两,我们手里有四千二百万两黄金。可以保证得到那三件物品中的一件,说不准还能拿到两件呢。只要少爷得其一,将来还怕没有找他晦气的时候么?”老者一脸阴笑的说道。
“董老说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那个黑精杖也就是个古董。只要少爷我这次能够得偿所愿,将来一定要这老东西好看。就怕他活不了那么长时间,哈哈哈……!”听了这位董姓老者的话,赵伯年终于仰天狂笑。只不过他的笑声中充满了阴森。
“各位,休息了一柱香的时间,我想大家都等急了。现在进入今天最后的拍卖,由于最后这三件物品的贵重,因此这三件物品将同时进行拍卖,且只有进入贵宾席的诸位才可以竞拍。竞拍分为三轮,而每一席每轮只可出价一次,可对每一物品出价,也可只对一件物品出价。但必须说明物品及对应价格。各位可有疑义?”刘年康宣布完竞拍规则后。贵宾席出奇的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大家早就知道一般。因此对这种奇怪的拍卖方式没有任何人表示不满。而唐逾对此更是感到有趣,看起来这次拍卖很不一般啊!至于剩下的人,自己也都明白没法和贵宾席上的那些人比,因此都是抱着看戏的念头,自然也没人说什么了。
看到没有人有疑义,刘年康将拍卖台上的助手支开,亲自打开了最后一口箱子,捧出了三样东西。一把流光溢彩的短剑,一个拳头大小的鼎炉,一本朴素的绢书。唐逾年纪大了,眼睛也早就花了,如果不是贵宾席距离拍卖台比较近,怕是也看不清台上的东西。但是等到这三样东西摆上来的时候,他也感到震惊。好在刚才的九节杖给他的震动更大,因此,这三样东西还没让他失态。
“现在台上摆的是流云剑,药王鼎,清静决。底价都是一千万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万两黄金。各位可以进行第一轮出价了。”刘年康也没有介绍这三样东西的来历,很简单的说了一下名字,便宣布拍卖开始了,而贵宾席上的人也没有疑问,看来今天来的这些贵宾中,除了唐逾,都是有备而来了。
“流云剑我出一千二百万两,药王鼎一千万两,清静决一千万两”看来出云国的王子已经等不及了。不过这种每个都不放过的出价注定是没结果的。
“流云剑一千四百万两,清静决一千四百万两。”这个出价的是周氏家族。他们是帝国开国时的六大家族之一,虽几经打压,但至今在朝廷上还有很强的影响力。
“药王鼎一千四百万两!”这是济东平,看来他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东西来的,没有对另外两件东西染指的打算。
“流云剑一千五百万两,清静决一千五百万两。”欧阳季怀看起来对这两样东西更有兴趣一些。
“……”
不多时,第一轮竞拍结束,而现在三样物品的价格已经抬高,流云剑一千九百万两,药王鼎一千六百万两,清静决一千八百万两。出价的分别是垄断帝国兵器制造业的铁家,还有帝国最大的珠宝商贾家,以及赵家的赵伯年。不过这第一轮竞标基本上是试探性的。互相看看有什么对手会竞争哪一件物品,然后衡量财力主攻一个。
而这一轮唯一没有出价的就是唐逾,实际上唐逾并不是不想出价,而是唐逾知道这些东西估计是轮不到自己了。因为在这三样物品摆出来的时候,唐逾就已经知大致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说这三样东西还真不是凡人所用的物品,虽然不太清楚药王鼎的来历,但是对于另外两样东西唐逾还是知道的。
三十年前唐逾一时善心救过一位道士,后来得知他是玉泉山的一名修士,也就是修真者。从此唐逾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仙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修真就是成仙的途径。在这位天风道长的演示下,唐逾了解了修士的强大,那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具有的本领。而唐逾也曾苦求天风道长将其收录在门下。毕竟强大的个体实力,超越普通人的悠长寿命,以及可能成为仙人,这种种诱惑决不是一个凡人所能抵挡的,而唐逾既有此机缘,自然不会放过。而这位天风道长却告诉他,由于多年*劳以及年龄的缘故,唐逾的身体已经无法步入修真的门槛了。即使练也没有多少效果了,顶多还可以延长点寿命。唐逾哪里肯信,于是便苦求天风道长赐了一本筑基心法,坚持的练了下去,可是正如天风所言,他根本无法进入修真的行列了。而唐逾并没有绝望,多年来他利用自己强大的财富四处寻找能够改变自己体质天才地宝,以便能够有所突破,但是一直无所获,不过也不知道是好东西吃的多了,还是那本筑基心法的缘故,他的寿命倒是延长了许多。本来那时天风告诉他,由于*劳过度自己只有五年的寿命了。后来天风看他虽无法得道却如此努力,也有些感动,便给了他一本《异物志》,并且告诉过他一些修真界的事情,希望能够对他有所帮助。《异物志》也不知是谁编的一本书,介绍的是修真界的一些奇珍异宝,这其中既有自然生成的天材地宝,也有一些历史上有名的修真宝物,甚至是传说中的仙器。而天风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这本书,因为书上的东西几乎已经都绝迹了。所以也就没有多大价值,将它赠予唐逾是希望万一唐逾能够碰上一件半件的。也没准能够伐毛洗髓得入道门。也算还了自己所欠的救命之恩了。
而今天,唐逾看到的这三样被拍卖的物品正是属于修真界的,流云剑是飞云派宝物,是飞云掌门象征,为掌门专用,清静决是寒冰门的法决,这些都是当初和天风交谈时知道的。而药王鼎虽不认识,估计也是一个修真门派的宝物。这三件东西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都是各有所属的物品。按照唐逾的推测,这应该是三个门派选徒的一个方式,但是似乎又说不通。不过无论这三样东西如何珍贵,唐逾都不愿出价竞拍。原因有三:一,这种宝物决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二,即使是用来收徒的一种方式,也绝对轮不到唐逾这个生命快要走到终点的古稀老人。三,既然如此多的人提前就得到消息了,那么自己绝对不应该趟这趟浑水。以免成为众矢之的。要说刚才和赵伯年竞拍九节杖,赵伯年可以认为是斗富和斗气。而如今如果以强大的财力得到其中一件物品,恐怕就是结仇了,而且是和很多世家结仇。这样的傻事唐逾从来不干。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唐逾对刚刚得到的黑精九节杖有很大的期望。如果真的能够参悟那就是天大的缘份了。因此也就对这三样东西没有了必得之心。
而这时第二轮的竞拍也结束了。这一轮大家的竞标都比较集中了,看来都已经选定了目标,也没有人同时竞拍三件物品了。只有极少数认为自己财力雄厚的去竞争两件物品。在这三件物品中最吸引人的看来是流云剑了,此时有五家在争夺中,包括铁家和欧阳世家,还有赵家,也就是赵伯年,另外的两家怕是没有这三家的财力雄厚了。流云剑的价格也已经涨到了两千九百万两黄金,这个价格是赵伯年出的。而药王鼎似乎是最不被关注的一个,第二轮只有两家竞价了,一个是济东平,一个是贾家,不过看起来济东平似乎财力不够了,此时第二轮刚过,济东平已经在皱眉了,药王鼎的价格在两千一百万两。清净决此时有四家竞标,价格也到了两千四百万两。
看起来所有人都在估量对手最后的财力底线了。铁家第二轮同时竞争了流云剑和清净决,看起来实力雄厚,不过估计最后一轮,铁家只会压一边了,这样可以保证得手一件,而赵伯年看起来已经决定倾全力要拿下流云剑了,济东平则是看了看唐逾似乎有些犹豫,欧阳季怀似乎也有些不愉,看起来他很担心斗不过赵伯年了,手中的折扇不停的打开合上。
唐逾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似乎对拍卖不感兴趣。这时济东平离开席位走了过来。“伯父,侄儿想……”济东平的脸上似乎有些不自然。
“呵呵,是想向老朽周转一二吧。”唐逾的心情似乎很好。
“伯父明鉴。侄儿今天所携也就两千五百万两,估计很难争的过贾家,望伯父能伸以援手。”济东平似乎很少求人,只这两句话,脸上便显的似乎很尴尬,而且也忘了说要拿什么抵押,以及要借多少。
“只看你这伯父,伯父的叫着,老朽也不能拒绝啊,更何况当年老朽和济翁的关系一向不错,这个忙我帮,你需要多少?”
“东平谢过伯父。以后伯父但有差遣,东平无不效命。”济东平现在很激动,直给唐逾躬身作揖。
“行了,行了,别酸了,再说就免谈了,怎么这么多年还改不了这个毛病。”唐逾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伯父教训的是,这个,不知……五百万两……,”济东平看了看唐逾的脸色。
“唐顺,给东平拿五百万两。”唐顺从怀里掏出一沓宝钞,点出五张。递给了济东平。济东平连连感谢,回到了自己的席位。而这时其他席位上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心中一凛,此时到也想像济东平一样找相熟之人借些。可是恐怕没人会像唐逾一般会借出如此多的宝钞。
欧阳季怀也看到了这一幕,刚才根据带来的老管家和自己的推算,估计如果仅凭现在的财力,今天怕是要空手而回了。而他更不愿被赵伯年压一头。于是心中想了一下,站起身来,也向唐逾走来。
“晚辈欧阳季怀见过唐老爷子。”欧阳季怀一个躬身倒地。
“不敢,不敢,老朽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如何担的起欧阳公子的大礼呢!唐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欧阳公子扶起来!”唐逾一脸惶恐的让唐顺将欧阳季怀扶起。不过眼中却充满了笑意,似乎对欧阳季怀的举动很满意。
“唐老爷子过谦了。能像唐老爷子这样,仅凭一双手就创下如此基业,哪里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就能做到的呢。欧阳季怀不才,一直景仰唐老爷子的一身本事,如今能够当面拜见,实乃季怀之幸啊!”看得出来这位欧阳公子很会拍马屁。
“欧阳公子过誉了。老朽不过运气好而已,呵呵。老朽也很景仰欧阳族长,希望欧阳公子代为问候。”
“在下一定转告您老对家父的问候。”
“好说,好说。只是不知欧阳公子找老朽有何事呢?”唐逾这是在明知故问了。
“不瞒您老,在下现正有一事,望老爷子能够攘助。不知老爷子是否能够暂时挪借一笔资金予在下呢?”虽然年纪不大,但欧阳季怀看来要比济东平要老练的多了。至少没有因为这几句话就显尴尬。
“哦,欧阳公子不知想借多少呢?”唐逾饶有兴趣的看着欧阳季怀。
“在下希望能够跟老爷子借一千万两黄金。”欧阳季怀在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里也很忐忑。毕竟不是说一千两,而是一千万两。这个数字即使是在大世家中也算得上是巨款了,何况一个以前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呢。即使人家不肯借,也绝对有理。
“欧阳公子真敢开口啊,这么一大笔难道就不怕老朽当场拒绝么,那样的话欧阳公子怕是今天脸面上不好看吧?”唐逾也很奇怪这位欧阳季怀如此直接了当。难道就不怕颜面无光,要知道现在恐怕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人呢。
“在下也知道唐突了,但是在下以为和老爷子这样睿智的人讲话还是直接的好,兜圈子只会显得在下蠢笨,徒惹人笑。因此小子才斗胆开口,希望以欧阳家在帝国东部十七州的米行和关外七家牧场为抵押,向老爷子借一千万两黄金。”欧阳季怀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显得不卑不亢,倒是让唐逾点了点头。
“好,欧阳家果然是人才辈出,难怪能够屹立千年不倒,老朽到真想见见欧阳族长了,看看他是如何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后辈的。”唐逾心理却是是很佩服,虽然明知道那十七州的米行和关外的七家牧场并不值一千万两黄金,但是他很欣赏这个欧阳季怀,“呵呵,实际上欧阳公子走过来的时候,老朽就已经打算借给你了,一是因为老朽今天心情好,二是不希望那个好像要吃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小子太开心。”唐逾说这话时,看了一眼赵伯年。
“小子谢过老爷子,以后有机会还请老爷子到欧阳家做客,小子一定当面聆听教诲。”欧阳季怀写完抵押借据,盖上刻有欧阳家徽的图章,将它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唐逾。
“好,有机会老朽一定登门拜访。今天太晚了,人老了身体就是不行了,老朽就先告辞了,希望欧阳公子能够得偿所愿购得宝物。呵呵呵!”唐逾将借据仔细看了一遍后揣进怀里,示意唐顺递给欧阳季怀一千万两黄金的宝钞。然后就离席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