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婉儿哑口无言,只能愤懑地瞪着凤千璃,冲一旁的侍女吼道:“你们给我拿下她,掌嘴!”
可两个侍女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不敢上前,也不敢违命。就算自家主子是未来的太子妃,可这凤千璃乃是丞相之女,怎可轻易得罪!
“你想在这儿使你太子妃的威风?”凤千璃目光不屑,转身就要离开。
林婉儿咬牙切齿:“好,你可以不听我的,那皇后娘娘的口谕呢?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凤千璃驻足,眼神冰冷。
林婉儿笑得得意,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吩咐,劳烦凤小姐去易芳阁取册封用的朱钗。”
凤千璃冷静下来,她自然知道这是林婉儿使计下套,但她倒想看看林婉儿还能如何反复。
易芳阁是林婉儿册封之前所住的寝殿,一路上凤千璃格外小心谨慎,并无任何差池。
回去路上,钰儿便忍不住抱怨:“小姐,您为何要答应她,说句逾矩的话,奴婢总觉得那位林二小姐处处针对您,没安好心!”
凤千璃自己倒是全然不在意:“你也说了,她是刻意针对我。既然她都搬出皇后娘娘来做说词,倘若我再不从,那她正好可以以违抗凤旨之过问责我。”
说着,凤千璃刚出园便与人撞了个满怀。
抬首,正逢上那双宛若冰窟的深邃瞳眸,萧烨换下金甲,一身深蓝色长袍,袖口与领口皆绣着极细致的白鹤花纹,风姿潇洒,清润如玉,与方才在大殿上一身战甲截然不同。
凤千璃眸光低敛,恭敬道:“见过八……见过定安王。”一时语快,恍惚后想起他已经被封为定安王,转眼便换了称呼。
萧烨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意,打量凤千璃手中的紫漆雕花宫盒,开口:“怎么是你来取。”
“得罪了人,为了这条小命,不得不从。”凤千璃语气无奈:“定安王为何在此?”
萧烨理了理袖摆处的褶痕,不疾不徐道:“待会儿便是册封大典,父皇让我先换身常服。”
三言两语,二人之间气氛静得诡异。
须臾,凤千璃想起之前他在自己马车里身负重伤,如今却又看似安然无虞,不禁感慨道:“你这府医医术倒是高明,这不到一个时辰,你竟可面色如常。”
萧烨的目光依旧定格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走,只是淡然一句:“还好。”
凤千璃静默片刻,开口道:“我救你毫无目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将你的事告诉别人。”
“如此便多谢凤大小姐了。”不等凤千璃说完,萧烨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好生冷漠。
凤千璃立在原地,眉头拧在一起,心中抑郁不平。他的命是她救的,而且还是两次,寻常人也知道一声谢,可这位人中龙凤当真是目下无人。
回到承乾殿,林婉儿端坐在偏殿里,由侍女侍奉着戴好册封需用的正宫华服,浓艳桃李,万分妖娆。
见到凤千璃带着朱钗姗姗来迟,林婉儿没好气道:“做个事也不利索,要是误了吉时岂是你能担待得起?”
林婉儿身边的婢女接过宫盒,将盒中的发钗小心翼翼取出,悉心佩戴,理好宫绦。林婉儿整个人华装玉裹,在无数珍宝雕琢下,的确明艳夺目。
“如何?”林婉儿笑看站在一旁的凤千璃,自满道:“我今日所得可不是你能够肖想的,以后你若再对太子殿下心存不轨之念,休怪我无情!”
凤千璃不想再与她争辩,直接带着钰儿回到了大殿之上,一炷香之后,册封大典开始。
“册封大殿起,以礼纳采!”在内务府总管的宣读声中,数十担嫁礼一次抬上正殿,其间古玩珍宝皆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皇后十分满意地看着远处缓步走来的萧景轩与林婉儿。
“三叩九拜,授金节!”
林婉儿一步一叩首,锦纱曳地,似水纹一般漾开。
“殿前…”
“走水了!快来人!易芳阁走水了!快来人!”册封仪式还未结束,殿外便传来无数高呼声,随后引来不小的骚动。
众人抬眼望去,离承乾殿不远的易芳阁浓烟滚滚,往来宫女太监人人手中皆提着水桶救火。
萧御天龙颜大怒,叱责道:“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易芳阁怎么会失火!”
随行侍奉的太监也不知何故,只得连忙跪地谢罪。
虽然易芳阁里藏宝不多,但都是朝臣进献给萧景轩的贺礼,今日册封大典失火,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久,一个宫女被两名侍卫带上大殿,李德瞧了宫女一眼,厉叱道:“今日是你当值,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有几个脑袋竟敢如此怠慢!”
“回李总管!奴婢冤枉啊!不是奴婢不尽职……是……”宫女言辞闪烁,万分惶恐地伏倒在地。
“说!事到如今还敢隐瞒!”
“方才救火的太监说在院里发现火折子,这是有人故意的!”
萧御天脸色阴沉,竟然有人敢在宫中纵火,他向李德递了个眼神,李德心领神会,继续追问:“你可有瞧见是谁?”
宫女仍旧伏着身子,不敢抬头:“奴……奴婢,奴婢不敢说……”
犹犹豫豫之态更是惹怒了李德,李德怒喝:“说!再不说你这脑袋顷刻便与你的脖子分家!”
宫女猛地抬头,惊慌失措地摇头,急忙道:“不…奴婢这就说!是…是凤小姐!奴婢曾见过凤小姐与自己的侍女鬼鬼祟祟地出没于易芳阁附近。”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皆汇聚于凤千璃一身,看着林婉儿自鸣得意的神情,凤千璃心中一哂,原来这个圈套是在这里等着她上钩。
转瞬,凤千璃便成为众矢之的。